拓跋云的確很想賺錢,但他可不敢把這筆錢私藏,而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向宇文禪稟告,特意還說了柳月初單獨告知他的話。
只是拓跋云的說辭沒有柳月初那么硬邦邦,好似冬天凍干的石頭一樣。
他在信中告訴宇文禪,柳月初認為最好的物件才配得上宗主的身份,所以會把最后一次比試的雕品容他挑選。
不出所料,宇文禪聽了這話果然心花怒放,認定柳月初心中還是有他的。
奈何她已嫁,可他未娶啊。
不過如今的袁厝也不是他能隨意招惹的人,畢竟齊霄帝的爹、楚帝的娘,從身份上來講,沒有一位皇子能與他相提并論。
更何況,如今的燕國,也在他的操縱之下……
“柳月初這是嫁了一個魔鬼么?”宇文禪仔細盤算,實在不知該如何評價袁厝。
但他無心思忖,而是吩咐了身邊人,把下個月的時間讓出來,不許安排任何事。
他要親自去大齊的京城,陪她看最后一場比試。
而拓跋云得到了宇文禪的回復(fù)后,也沒再等什么蒙國的商販,而是直接派人把所有的雕品全部買下來,運回了大齊。
柳月初雖然告知他可以賣三倍的價,但拓跋云只感嘆柳月初保守了。
那些物件豈止三倍,最破的也能加價到五倍。
她實在不知蒙國人對大齊物品的喜好和短缺。畢竟之前可以搶,如今搶不了……需求有了個缺口,他就能大賺特賺了。
柳月初的確沒有算到拓跋云對此更精明,她也并未把心思放在最差的一批物件上。
畢竟她還有四批更貴重的物件要售賣,而且這一次可不止給蒙國,也聯(lián)絡(luò)了燕國,包括楚國的貨商,她也派人去勾搭了下。
不是為了賣銀子,而是為了試探。
就在她忙忙碌碌,拿到了蒙國給出的雕品貨款一萬兩,第二次的雕藝大會已經(jīng)出了結(jié)果。
不出所料,宋子文奪得了頭籌,徐杉不是第二,因家事耽擱,他只排在了第十。
柳月初拿過單子便搜尋徐香蘭的名字“徐朗”,可惜前一百名里,并未有這個名字。
她讓夏至和花椒幾個人仔細翻看,倒是在第六百七十九名的位置,找到了她。
“這么看,徐姑娘進一百名有些難??!”花椒看到那個名字也有些上火。
第四次會取前八百名雕藝師傅,徐香蘭也是勉勉強強剛在行列之中。
第三次比試,便只取前三百名。
依照她現(xiàn)在的水平來看,這不是妥妥的要出局?
但條件是柳月初定的,她不會改。
“下一次比試,是半個月后,半個月的時間,看她能不能進步吧。”
也許第一次參加大會很緊張,況且她是女扮男裝,行動言談總會膽怯心驚,沒能徹徹底底的放開。
徐香蘭的確是沒放開。
她除卻緊張之外,也第一次動了動腦子,并未把所有的能力全用上。
她參加雕藝大會之后,便靜靜的端看所有人的技藝水平,用了一天時間,便對自己的雕藝有了一個清晰的認知,知道大概能夠進前八百名。
所以她留了一個后手,也是不想排名太靠前,被徐杉注意到。
這的確是心虛。
她甚至在這些天,刻意躲在角落里,避免被徐杉見到。
她太了解自己的父親,他頂多會關(guān)注一百名以內(nèi)的人。
只要她能一直保持不掉隊,最后再一擊勃發(fā),便能大獲全勝。
但這個小心機,她并未告訴黃綰綰,也并未告訴柳月初。
也不是她不想說,而是沒有機會,畢竟柳月初只會參加最后一次的比試大會,而黃綰綰到此,實在太引人注目。
她只想做一個無人注視的浮萍,安心的呆在角落中。
只是每每看到有人上趕著去巴結(jié)奉承徐杉,而徐杉溫文爾雅的彬彬有禮……
在外是活菩薩,對她卻好似訓(xùn)狗的主子,完全不把她當人。
好端端的人,為何能有兩幅面孔?怎能把戲演得這般好?
徐香蘭得不到答案,只能潛心用功。
半個月后,第三次比試。
柳月初拿到名單時,也沒仔細看,直接去找了李侍郎。
“世叔……”求人之前先客套,揚手不打笑臉人。
柳月初也沒去李家求見,而是特意在桂月樓雅間等候,而且是讓李呈越去把人給請來的。
“你給禮部添了這么多的差事,卻還在這里優(yōu)哉游哉的吃香喝辣?!崩钍汤墒窍矚g柳月初的,只是因為李姝,來往不似之前那么親切。
但今日是兒子特意去找的他,把他帶來見柳月初。顯然這兩個人有事尋他,而且不是一件小事。
“你有事就直說吧,咱們也不是外人?!?/p>
“其實也不是什么特別大的事,只是有一個認識的年輕人,參加了這次的雕藝大會?!?/p>
“他一個人,很不容易,雕藝不錯,所以期望李世叔能適當?shù)恼樟舷?,讓她第三次比試時,能入選?!?/p>
柳月初笑著上前斟茶,畢竟這也算作弊。
但雕藝這個東西,不似八股科考,對就是對、錯就是錯。
雕藝的主觀評價更重些。
李侍郎端茶的手一頓,面色頗有些復(fù)雜,“這么小的事,你至于大張旗鼓的讓我做?你一發(fā)話,誰能不給你這位國公夫人體面???”他陰陽怪氣。
如今的柳月初,畢竟不是和她女兒做閨蜜時的柳月初,乃是他都要敬三分的柳月初。
“您也知道,我如今是被眾人盯著的,但凡我對誰抬舉一句,這群人恨不能把他捧上天,所以我只能做個幕后。”
國公夫人的身份是貴重,但更是一把無形的鎖,把她捆得牢牢的。
倘若從她口中聽上一句“徐朗”的名字,徐香蘭哪怕躲了地縫兒中去,也要被人挖出來。
“這到底是個什么人,竟然還見不得光?”李侍郎甚是訝異,沒想到柳月初會這么躲躲藏藏。
可一想到參加雕藝大會、又是年輕人,不會是柳月初……
“袁國公知道這件事情嗎?”
李侍郎眼神微驚,小心翼翼的吻。
這小娘子不是看上了什么人?要避開袁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