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暖暖被我的動靜吵醒過來,伸小手幫我擦了擦額角的汗,乖巧趴在我臉上親一口:
“媽媽,你做噩夢了?你想爸爸了?”
我將小暖暖抱進懷里,唇貼著小暖暖的額頭,閉目喘息:“是啊,我夢見你爸爸消失不見了。”
小暖暖體貼安慰我:“不會的媽媽,爸爸舍不得不要媽媽和暖暖的?!?/p>
我拍拍小丫頭的后背:“但愿你爸爸沒事……暖暖,媽媽和你一樣,離不開爸爸的?!?/p>
“暖暖知道?!毙⊙绢^用小手給我整理頭發(fā):
“暖暖答應(yīng)過爸爸,爸爸不在的時候,會替爸爸照顧好媽媽,乖乖和媽媽一起等爸爸回來……媽媽,暖暖雖然看見了不好的畫面,可暖暖心里總覺得,爸爸會平安,會完好無損的來接我們回家?!?/p>
“對,爸爸會的。”我將下巴埋進小暖暖的發(fā)頂:“長燼,從沒讓我失望過。這次,也不會?!?/p>
起床后,我給萬嫣然把了脈,檢查罷萬嫣然的身體狀態(tài),從包里掏出幾枚丹藥給她。
“一天一顆,連吃三天,你腹中的死胎就能被排出來了。不過,由于你腹中娃娃現(xiàn)在已經(jīng)九個月了,排胎,其實和產(chǎn)子沒區(qū)別,發(fā)作的時候也需要去醫(yī)院生一遍。
所以生孩子的苦難免要遭一次。三天后,午時,你會感覺到腹痛,下午兩點開宮口,進產(chǎn)房,可保你順利把肚子里這個死胎排出體外且不損身。
一定要謹(jǐn)記我給你說的時辰,提前或者推遲排胎都會導(dǎo)致母體或多或少受些損害,嚴(yán)重者可能會損壞生育能力。”
萬嫣然穩(wěn)重將丹藥接過去,點點頭:“謝謝,我記住了?!?/p>
萬市長熱了杯牛奶端給暖暖喝:“你干媽已經(jīng)醒了,今天的狀態(tài)好很多,早上也能喝幾口米粥了。”
我收好藥瓶有信心道:
“干媽這次魂魄受損得嚴(yán)重,精氣神至少得半年才能恢復(fù)。大約一個星期后,干媽才能試著下床走一走,這些天可以讓廚房做些有營養(yǎng)但不膩的清湯給干媽補補身子?!?/p>
“好,我等會就去吩咐廚房。”萬市長將小暖暖抱到腿上,親自喂小暖暖喝牛奶:“對了,長燼還沒有消息嗎?”
我心情沉重的搖頭:“發(fā)給他的信息他也沒回復(fù),不知是在忙,還是玉山那邊信號差他沒收到?!?/p>
“別擔(dān)心,長燼這孩子命大,出不了什么事的。你說的信號差收不到信息也有可能,畢竟玉山那地方偏僻的很,深山老林的,我們以前進山考察都是要帶衛(wèi)星電話,不然根本不能確??梢噪S時隨地與外面聯(lián)系上?!?/p>
我還是心下不安:“長燼這么大一老板,進山應(yīng)該會帶設(shè)備的吧。他這次是要和殷立疆他們正面剛,不知道人手夠不夠?!?/p>
“老板出門帶了一百多個保鏢,到地方還有相關(guān)部門的武裝力量協(xié)助,不會有事的。”
范大哥和白大哥從外面幫市長遛狗回來,松開小白狗脖子上的牽引繩,范大哥溫柔摸摸小白狗的腦袋,沉聲安慰我:
“梔梔你不用太擔(dān)心,我們老板以前可是遇見過比這次還危險萬分的情況,現(xiàn)在不照樣好好的活著么?”
“就是!”
白大哥附和道:
“我們老板壓根沒把殷立疆和殷志國那兩個廢物蛋放在眼里,要不然怎么會孤身前往,連和我老黑都沒帶呢。你就別自己嚇唬自己了,我們老板沒你想象中的那樣脆弱?!?/p>
話雖是這樣說,可長燼一分鐘不給我回信,我的心里就一分鐘不踏實。
辦完萬市長家的事,我本是打算帶暖暖回云皎山莊的,可萬市長卻說為了以防萬一,我和暖暖還是暫時住在他這比較穩(wěn)妥,這樣長燼那邊如果真有個意外情況,我也能直接將小暖暖放在萬市長這,沒有后顧之憂的出去幫忙。
而事實也證明萬市長確實是個有先見之明的老領(lǐng)導(dǎo)。
傍晚,我心不在焉地陪著暖暖寫雙休日的家庭作業(yè)。
范大哥掛斷電話走進了我和暖暖的房間,突然臉色凝重道:“我們的人發(fā)現(xiàn),玄門聯(lián)誼會的許廣海金莫求等人今天中午突然離開京城,也往玉山方向去了?!?/p>
我一愣:“玄門聯(lián)誼會、許廣海他們也去了玉山?不好,是殷立疆他們要找?guī)褪郑 ?/p>
范大哥神情嚴(yán)肅的點頭:“玉山的地理位置,在五行八卦中,屬陰火位。如果玉山的事牽扯到玄門聯(lián)誼會,玉山那地方怕是早就被許廣海他們布了陣?!?/p>
“那長燼……”我剛想問長燼會不會有事,袖中就驀然一燙,我頓時反應(yīng)過來是赤金符出了問題,倉皇掏出來一瞧。
果然,赤金符撕裂的那一頭被火焚燒出黑色痕跡,符上赤金符文大放異光……是長燼那頭受到生命威脅的預(yù)兆!
“長燼還是出事了!”我執(zhí)著赤金符的手一抖,昂頭與范大哥驚恐道。
正在寫作業(yè)的小暖暖陡然停筆,關(guān)切抬眼瞧向我:“媽媽……”
范大哥沒有多做猶豫,轉(zhuǎn)頭拿起我扔在床上的外套,果斷決定:“走!我們現(xiàn)在開車去玉山,還來得及?!?/p>
外套披在我身上,范大哥拉著我的胳膊帶我快步往外走,焦急道:
“小主人就留在市長這,市長家的安保工作做得很好,小主人不會出什么事的?!?/p>
我六神無主地點頭,邊走邊回頭沖屋里寫作業(yè)的暖暖細(xì)心交代:
“寶寶,媽去撈你爸,你在爺爺家要聽話,晚上一個人睡覺要蓋好小被子,明天早上讓章叔叔送你去上學(xué)!”
小暖暖從未讓我操過心,聽了我的話,邁開小腿噔噔噔追出來,懂事答應(yīng):“好!媽媽你一路小心,暖暖等著爸爸媽媽回家!”
我們走得火急火燎,剛下樓白大哥就未卜先知般開車一個滑鏟停在了我和范大哥面前。
萬市長與萬小姐父女倆疾步走出院子,萬市長將追過來的小暖暖抱進懷里,擔(dān)憂道:“這么著急,是出什么事了嗎?”
我打開后排車門回頭和萬市長說:“我的那半截赤金符感應(yīng)到長燼有性命之危,長燼肯定遇見麻煩了,而且玄門聯(lián)誼會的人今天中午也往玉山方向去了,我得去幫長燼!”
萬市長蹙眉點點頭:“那你是該過去搭把手,暖暖放在家里,你盡管放心,明天我會讓章先生按時送她去學(xué)校?!?/p>
“那就謝謝干爹嫣然姐了!”我來不及叮囑更多,左右范大哥說得對,暖暖在市長家是目前最安全穩(wěn)妥的安置。
上車關(guān)好車門,范大哥也在副駕駛位上系好安全帶。
白大哥猛打方向盤,一路沿著水泥長道沖出市長家的門禁。
我扭頭依依不舍的看了眼被市長抱在懷里的小暖暖,小暖暖懂事的正向我揮舞著小手。
嫣然姐挺著大肚子,溫柔幫小暖暖整理鬢角碎發(fā)。
昨天青陽師兄給的瞬移符已經(jīng)被我用完了,趕巧的是我包里現(xiàn)在也沒存貨了,雖說范大哥一直安慰我現(xiàn)在開最快速度能在三個小時左右飆到玉山,應(yīng)該還不晚,可我依舊放不下心,總想著,哪怕快半個小時,也能為長燼減少幾分危險。
有時生死存亡,就在那一兩秒間,早一兩秒死里逃生,晚一兩秒,抱憾一世。
早知道我昨晚就該找青陽師兄多要幾張瞬移符的!
我在車后排靠窗望著外面的風(fēng)景焦慮很久,任憑白大哥和范大哥怎么安慰,心里那塊大石頭都只會越壓越重。
過了將近二十分鐘,我看著車開上高速,白大哥一腳油門踩到底,后排也能感受到極強的推背感……
對了,我突然想起來,沒有瞬移符,可我卻還剩下幾張加速符!
青陽師兄以前最喜歡研究這些稀奇古怪的靈符,我包里剩下的這幾張加速符還是去年青陽師兄約我去爬華山挖靈芝時,嫌上山的小巴車太慢顛的他想吐當(dāng)場畫出來的。
彼時他是留了返程的符量,可真到返程那天他又不想加速,腦子抽筋換了輛觀光車一邊下山一邊慢悠悠的欣賞風(fēng)景了。
至于剩下的靈符,他直接隨手塞給了我,畢竟我對他而言就是個隨身的靈符垃圾桶。
但能當(dāng)他的垃圾桶也是件讓我興奮滿足的事,至少他的垃圾在我這,妥妥是個不知什么時候就能用上的寶。
譬如現(xiàn)在!
想起包里還有這玩意時,我當(dāng)即把那兩張僅有加速符翻了出來,“太好了,還有外掛!”
范大哥透過后視鏡看了我一眼,“這是什么?”
我道:“加速符!能讓咱們的速度瞬間提升三倍,這樣咱們就能在一個小時內(nèi)到達玉山了?!?/p>
白大哥聞言瞬間攥緊了手里的方向盤,瑟瑟發(fā)抖道:
“梔梔啊,我覺得咱們現(xiàn)在這個速度已經(jīng)很快了……老板沒有那么菜,三個小時他還是能撐得住的,你突然加速,我們會超速的!”
“沒關(guān)系,靈符加速肉眼與監(jiān)控攝像頭是看不見的,白大哥,抓穩(wěn)了!”
我抬手施法,一手指尖夾一張加速符,兩張符一起使用,車子瞬間提速六倍,猛得加強的推背感差些將后排的我甩出去。
前排的范大哥與白大哥一個抓緊身上安全帶,一個拼命抱住方向盤,瘋狂慘叫——
“啊啊啊啊——說好的加速加倍呢!擋風(fēng)玻璃,玻璃要碎了!慢點慢點慢點,我看不清方向了!”
猛打方向盤,車子從一個隧道內(nèi)風(fēng)速穿過,差一丁點就一頭撞在山體上了。
我閉目接著施法,令車子處于虛影狀態(tài),繼續(xù)提速,令車子飛一般行駛在筆直寬敞的高速公路上——
如此跑了將近半個小時,兩位大哥逐漸適應(yīng)了要飛起來的狀態(tài)。
白大哥打方向盤打的愈發(fā)得心應(yīng)手。
只是穿過第十條山內(nèi)隧道時,范大哥突然坐直身警惕道:“梔梔,收符!”
“?。俊蔽冶犻_眼,雖不懂范大哥為什么要這么要求,但還是聽話的雙手施法,斂下符紙的仙力。
外掛的力量抽回,車子慢慢恢復(fù)正常行駛速度,白大哥陡然猛踩剎車,即便眼疾手快將方向盤及時打偏,可車子還是不受控地沖出隧道,撞進了一片刺眼銀光——
我抬袖擋住那詭異的白光,扭頭閉眼。
下一秒,白光褪散,視線透過前擋風(fēng)玻璃看出去,只見我們這會子還在高速公路上,只不過,這條高速,不像正常的陽間路。
路上白煙繚繞,霧氣騰騰,昏暗的天空中出現(xiàn)了一輪冰寒蒼白的圓月。
皎皎月光灑下人間,平添清冷。
可今天,并不是農(nóng)歷的月中,今天是月尾,天上掛著的應(yīng)該是輪彎月。
白大哥踩了半天剎車才勉強將車子停下來,臉色復(fù)雜地提醒道:“是玄門聯(lián)誼會的人在這里布了大陣,他們是沖著梔梔來的?!?/p>
“沖著我來的?”我冷呵:“原來是在這等著我……看來他們是想把我和長燼一并除掉?!?/p>
范大哥面無表情道:
“可不是么,你和老板都死了,殷家的財產(chǎn)就是殷立疆與殷志國的了,老板這回斷了他們的財路絕了他們的后路,他們狗急跳墻,以他們的貪婪性子,肯定寧愿同歸于盡,也不愿意自己吃虧。
至于玄門聯(lián)誼會,他們過來橫插一腳,大約是想趁火打劫,從老板和你身上得到些什么?!?/p>
白大哥熄火,解開身上的安全帶,“總之梔梔你要小心為上!”
范大哥也解開安全帶準(zhǔn)備開門:“我們下去會會他!”
“兩位大哥。”我叫住正要開門的范大哥和白大哥,前排的兄弟倆少見的穩(wěn)重嚴(yán)肅,齊齊扭頭:“嗯,梔梔你說。”
我再三叮囑:“他們會很多旁門左道妖術(shù),你們要注意,打不過就跑,去找長燼會和要緊?!?/p>
兄弟倆相視一眼,點頭:“懂!”
白大哥想了想,拍胸脯保證:“你放心,我倆保護你一個,還是輕而易舉的。區(qū)區(qū)幾個凡人,還不是我們哥倆的對手!”
區(qū)區(qū)、幾個凡人……
只有神妖鬼怪,才會把普通人類稱為凡人……
打開車門,我跟著白大哥范大哥一道下車。
煙霧繚繞的高速公路另一頭,鳳微雪與金莫求,及玄門聯(lián)誼會的幾位小領(lǐng)導(dǎo),帶著幾十名身穿統(tǒng)一藍灰制服的玄門小嘍啰迎面走來,堵住了我們的前路。
范大哥與白大哥下意識一左一右護住我,我看清來人是穿著高跟鞋,一身黑色性感包臀裙,頂著一頭大波浪卷發(fā)的鳳微雪,不悅皺眉質(zhì)問:“鳳微雪,你想干什么?”
鳳微雪雙手交疊在胸前,風(fēng)情萬種地?fù)崃藫嶙约憾鬄鹾谇嘟z,神情不屑的勾起烈焰紅唇,狂妄自大道:“我想干什么?呵,我能干什么,我不過,是想要你的小命罷了!”
“你想殺我?”我瞇了瞇眼,平靜反問。
鳳微雪挑眉,坦白道:“對,已經(jīng)不是一天兩天了。我的好姐姐,怪只怪你太礙事了,你的存在,只會給我和媽,帶來無窮無盡的后患。”
“鳳微雪,多行不義必自斃,我勸你盡快收手,回頭是岸!”
“少用這種高高在上的救世主口吻教訓(xùn)我!”
鳳微雪陡然高呵出聲,惡狠狠瞪著我控訴道:
“要不是你,我媽的計劃怎么會被破壞,我媽的身份怎么會被拆穿!鳳梔梔,你知道我媽現(xiàn)在最后悔的事是什么嗎?
她最后悔當(dāng)年沒有在解決你媽的時候,把你也一并解決掉!當(dāng)年若不是她一時心軟,如今你哪來的機會站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解決我媽……”我怔住,極快地反應(yīng)過來,冷聲逼問:“我媽的死難道是陳錦華的手筆?!”
鳳微雪如今也不裝了,許是篤定我這次逃無可逃,沒機會活著離開他們的埋伏了,便索性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都給一股腦說了出來:
“對啊,你媽的死,的確是我媽干的。還有鳳梔梔你當(dāng)年被人偷走,也是我媽故意給了姓秦的土老帽兩口子機會。
要不這樣,她怎么解決你這個麻煩精呢?看在你快死了的份上,我就大發(fā)慈悲告訴你,讓你死個明白!
你媽其實不該死于難產(chǎn),是我媽,當(dāng)年我媽收買了給你媽做孕期調(diào)養(yǎng)的護士,那護士每天都給你媽按摩推拿,故意把你媽推得胎位不正,讓你媽生產(chǎn)時大難產(chǎn)。
本來我媽是想讓你媽在生孩子的時候,一尸兩命母子俱亡的,可誰知你命也忒大了些。
那個護士分明已經(jīng)延遲了你出生的時間,甚至還在你快要被生出來的時候,狠狠把你推回去了兩次,她一直等到你不動了才放心把你從你媽的肚子里拽出來,哪曉得你出來以后,還能一口氣緩上來。
可惜你媽就沒有你這么好的運氣嘍,她難產(chǎn),本來就失血過多,又倒霉遇上產(chǎn)后大出血,手術(shù)臺都沒下,就死在了產(chǎn)房里。”
我聽完,只覺頭皮發(fā)麻,背后一陣寒涼。
原來我媽的死……根本不是意外!
陳錦華竟然那樣早的時候,就開始算計我媽了!
“我猜你一定想問,我媽為什么要那樣做對嗎?頂替你媽的身份地位,能夠得到權(quán)勢與榮華富貴是一部分原因,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你爸,是我媽早就挑中的男人。
我媽,對你爸一見鐘情。你爸媽剛結(jié)婚那年,我媽在商場中無意遇見了過去調(diào)研視察的你爸,還被你爸認(rèn)成了你媽,打那時起,我媽就深深愛上了這個儒雅溫柔的男人。
好巧不巧,外公一調(diào)查才發(fā)現(xiàn),我媽心儀的那個人竟然是你媽的新婚丈夫,我媽名義上的新姐夫。
我媽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我媽更想不明白同一張臉,為什么你媽的命那樣好,既是你沈家名正言順的大小姐,又能擁有這樣完美的男人。
我媽對你爸相思成疾,我外婆看不得我媽成天那樣郁郁寡歡,就去求外公。
所以鳳梔梔,從你媽剛懷孕時起,她就已經(jīng)落入了我媽和外公的計劃,那個偷梁換柱,鳩占鵲巢的計劃!
只有你媽死了,我媽才能頂替你媽的身份,讓你爸不得不接受我媽。
不過,你爸倒是算條真漢子,我媽和他同床共枕這么多年,他始終不肯主動與我媽同房。
當(dāng)年,我媽本想讓我頂替你的身份,做鳳家真正的大小姐,可誰料,我媽在醫(yī)院廁所里撿起我時的畫面不知被那個礙事的混蛋給拍了下來,還公布了出去,我媽不得已才對外公布我是養(yǎng)女。
我媽和你爸在一起后,你爸根本不愿意碰我媽,我媽也想給你爸生個孩子,為了與你爸有個子嗣,我媽不惜給你爸下藥,只可惜,這樣的狀態(tài)持續(xù)了好幾年,我媽一直沒能懷上孩子。
我媽原以為是她小時候身子受了損才一直懷不上,直到昨天,你爸才殘忍的告訴我媽,早在我媽頂替你媽當(dāng)天,你爸就已經(jīng)預(yù)想到了這種情況,他,對我媽的防備之心從未放下過。
所以,他吃了避孕絕子的藥物。”
為了不和陳錦華有孩子,不讓陳錦華如愿,他竟給自己吃斷子絕孫的藥……呵,鳳南天,還算有些良心骨氣!
“爸的演技是真的好?!?/p>
她黯下眼底的光,冷笑著說下去:
“這些年他假裝接受了我和媽,實際上,他沒有一天真正將我們當(dāng)成親人,沒有放下對我們的恨!殷家挑中你的八字,要逼我去給殷長燼配靈婚時,他毫不猶豫就把你送了出去。
那時,我以為他是真的心疼我,愛護我,舍不得讓我嫁給一個死人。我以為,你我之間,他果然更偏愛我些……
直至今日,我才幡然醒悟,他哪里是心疼我,他是故意在給你鋪路!他在賭殷長燼死不了!
打從你第一次和那個老太婆一起去鳳家認(rèn)親的時候開始,他表面對你不管不問,完全不關(guān)心,可實際上,卻背地里偷偷讓人留意你的生活。
他早就發(fā)現(xiàn),殷長燼總是去你的學(xué)校,遙遙凝望你,他猜到殷長燼暗戀你,所以,他才會在殷家挑中你八字時,二話沒說順?biāo)浦?,逼著你嫁過去,為的就是給你一個靠山!
你能當(dāng)上首富夫人,呵,全多虧你的好父親??!爸他真是太會演了,連我,都中了他的計!”
鳳南天,他知道長燼時常偷偷去京大門口看望我……難怪,他上次說,長燼是他挑的人……
難怪長燼第一次回家,他就借著包紅包的幌子,認(rèn)可了長燼這個女婿。
我越聽心里越是五味雜陳,陰著面色低頭反嗆:“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反派死于話多?!?/p>
她可能覺得將這些事傾訴出來很爽,可從玄學(xué)方面來講,一個合格的反派在殺人前,說得越多,勝算越小。
真想殺人,最好上來就干。
當(dāng)然即便她們上來就干,也未必真能殺得了我。
鳳微雪勾著唇角繼續(xù)嘲笑:
“鳳梔梔,你以為你當(dāng)了首富夫人,就能高枕無憂了嗎?我手里可握著你的秘密!鳳梔梔,你說,要是殷長燼知道,你曾經(jīng)嫁過人,還和前夫生過孩子,你猜,殷長燼還能不能接受你這個破鞋!”
范大哥和白大哥聞言詫異的相視一眼。
我捏緊雙拳,不悅冷道:“你師父拿這個由頭威脅我,你也敢,鳳微雪,你還不配!”
“鳳梔梔,當(dāng)年讓你跑了,今天我就替師父拿你回去喂成藥人,讓師父把你丟進煉丹爐里煉丹!”
說著,鳳微雪大手一揮,命人列陣:“來啊,啟陣!引天雷!”
引天雷……
我們的頭頂頃刻間迅速結(jié)出一個奇怪的血色圖案,圖案正中像一只紅色鬼眼,四邊圓形符文綻出刺目光輝。
圖案邊緣剎那投下無數(shù)個紅色光柱,釘入塵土,將我和白大哥范大哥團團包圍,光柱之間互相影響,不久便結(jié)出了一個血紅色半透明結(jié)界。
鳳微雪領(lǐng)著那群玄門弟子做法,捏訣引雷。
一道血色霹靂自鬼瞳中劈下來,我見狀提起警惕猛一把推開站在鬼眼下的范大哥,抬手結(jié)靈印去擋……
但沒想到鳳微雪今天設(shè)下的這個雷陣竟格外厲害,許是人多力量大的緣故,血雷劈碎了我掌中結(jié)出的靈印,刺穿我的手背徑直劈入我的頭顱——
我登時被劈得口鼻竄血,一時只覺整個腦袋都要被雷劈裂了……
“梔梔!”
白大哥分神間也被血雷劈了一道,只不過血雷轟下時只在他背上劈冒出一股黑煙……
白大哥的修為……竟已經(jīng)到了血雷傷不了他分毫的地步!
“臥槽這雷好厲害,都把我劈冒煙了!”
“好了小白,先破陣要緊!”范大哥提醒。
聽兩位大哥說要破陣,鳳微雪又一個手勢,身后玄門弟子迅速分散開,圍在結(jié)界外,齊齊出手捏訣作法,引下無數(shù)道血雷來對付我們?nèi)恕?/p>
兩位大哥趕忙湊到我身畔將我護在身后,徒手去接那些人引下的雷光。
但由于那些玄門術(shù)士出招太快,血雷落的太密,兩位大哥很快就有些應(yīng)接不暇了。
我不想躲在兩位大哥身后給他們徒增工作量,旋身從兩位大哥的背影后出來,繼續(xù)結(jié)印擋雷。
而那個愛搞偷襲的小人金莫求竟趁我不注意,抬手一支飛鏢甩過來……
一瞬間,我只覺得肩膀一疼,酥麻感頃刻遍走四肢八骸,再接著,我指尖的靈力就迅速流逝,片刻便完全消失殆盡……
我咬牙忍痛一把拔下飛鏢,將暗器扔出去,順手捂住受傷流血的肩膀。
卑鄙小人,他竟敢封我的靈力!
猝不及防間一道血雷就再次劈進我的脊梁骨,我疼的不受控噴出一口血,腿上一軟,半跪在地……
“梔梔!”范大哥想來照顧我,卻被一道雷光強勢擋了回去。
鳳微雪繼續(xù)捏訣加強攻擊,瞇了瞇眼冷笑道:
“這可是我?guī)煾富耸陼r間,專門研究出來對付鬼怪仙家的,今天用在你身上,真是大材小用了。
不過,看來你好歹也是五陽觀二代弟子中排行第六的上首道長的份上,今日這陣,權(quán)且當(dāng)做,是給你漲漲見識!”
我抹了把鼻頭的血,渾身提不起半分靈力。
不過,這還不是最糟糕的……
更讓我擔(dān)心的是,我懷里的赤金符,突然又滾燙了起來……
長燼、可能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