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我從懷里掏出那張泛著金光的赤金符紙,只見那符紙已被黑色灰燼吞噬得只剩五分之一了……
不行,我得快點(diǎn)破陣才是!
可我已經(jīng)被金莫求那個王八蛋使陰招封住了靈力,眼下半點(diǎn)法術(shù)都使不出來,連擋頭頂劈下來的血雷都困難……
不、不能放棄,長燼還在等著我,他不能有事。
今天這陣,必須速戰(zhàn)速決!
我閃身艱難躲開一道殺傷力極強(qiáng)的血雷,范大哥好不容易才一掌震碎雷光來到我身畔,擔(dān)憂問道:“梔梔,你沒事吧!”
我抬袖抹干凈鼻頭嘴角的鮮血,凝聲指揮:“范大哥,你辛苦些,我們盡快破開這個邪陣!不計代價,也要在十分鐘內(nèi)解決了它!”
“十分鐘,那就是一刻鐘不到……”
白大哥也艱難退回我身后,猶豫道:
“不行啊,這個陣法一點(diǎn)也不簡單,是用妖邪厲鬼的怨念所設(shè),而且這并不是許廣海自個兒發(fā)明出來的陣法,這其實是上古萬魔陣的改良版。
雖不如原版殺傷力大,但想十分鐘之內(nèi)破開這個陣法還是有很大難度的!
也不知道許廣海這死東西到底是從哪里收集到這么多怨念邪力的,照我的經(jīng)驗看,沒有上千只千年惡鬼的怨力,造不出這樣兇煞陰邪的萬魔陣!”
“破不了,也得拼命一試!”
遲了,長燼就真要出事了。
范大哥與白大哥相視一眼,克服困難點(diǎn)頭:“好,我們努把力,盡量配合梔梔十分鐘內(nèi)解決!”
“你們先去尋找陣眼施法毀壞它,不用管我,我有辦法自保。”
時間緊任務(wù)重,兩位大哥來不及多考慮,立刻動手去查探陣眼所在……
我閃身勉強(qiáng)躲開兩道霹靂,抬手試了兩回,體內(nèi)修為還是提不起來。
金莫求那王八蛋隔著血色結(jié)界滿意地冷笑一聲,繼續(xù)出手加大掌中邪力,揮手再次朝我劈來一道血雷——
我咬牙吞下涌上喉頭的污血,清楚再這樣廢下去只會多耽擱時間。
封住我的法力又怎樣,我照樣有法子和他拼死一搏。
拔下頭上的黑檀木簪子,我趕在血雷劈下來前一簪子刺穿自己肩膀下的聚靈穴。
我記得,從前跟在師父身邊學(xué)習(xí)的時候師父曾提過破解靈力被封之術(shù)的法子……
彼時師父一身白衣,飄逸勝仙,清華高貴地低眸看我,抬指在我肩頭輕輕一點(diǎn),
“這個地方,是聚靈穴,以尖物刺入,可破封力。刺入三寸,能令法力驟增雙倍,可用在生死關(guān)頭,保命賭一把。但副作用就是,會耗盡一身靈氣,半個月內(nèi)難再動用靈力?!?/p>
我是五陽觀內(nèi)有名的戰(zhàn)五渣,以前學(xué)的最用心的法術(shù)唯有搖人與鬼門十三針,前者保自己命,后者保他人命。
至于別的攻擊性法術(shù),我愛偷懶不愿研究,我?guī)煾敢矝]強(qiáng)迫,便縱著我懶散下來。
當(dāng)初師父和我提及這個知識點(diǎn)時,我也只當(dāng)順耳一聽,根本沒想過有朝一日真會派上用場。
我現(xiàn)在會的一兩招攻擊法術(shù)皮毛,還是在和長燼結(jié)婚后為了以防不時之需私下里練的,即便恢復(fù)法力,也不夠這些天雷劈的。
所以,現(xiàn)在讓法力增加雙倍,是最好的選擇!
我沒有猶豫就將木簪狠狠地刺進(jìn)身體三寸,木簪剛?cè)胙〞r傷口酸痛至極,疼到頂點(diǎn),但在插入三寸后,突有銀色流光從我的傷口里縈飛出來。
傷口痛感驀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涼的腫脹感……
霎時間,只覺得充沛靈力迸發(fā)遍四肢八骸,充盈感游走遍全身——
我抓緊木簪,咬牙用力將帶血的簪子拔出身體。
簪子重新插進(jìn)發(fā)間,我及時抬手,一掌法力就把金莫求劈過來的血雷給震散了……
強(qiáng)大的反噬力頃刻逼得金莫求踉蹌后退無數(shù)步,掌風(fēng)將金莫求穿體而過,金莫求捂住胸口就不堪一擊的猛噴出一口鮮血。
“她的法力、怎么會變強(qiáng)這么多!”金莫求瞪大雙眼提醒鳳微雪。
鳳微雪見狀卻冷哼一聲,不屑道:“那又如何,沒人能從師父的血瞳陣法下逃得出去!”
鳳微雪說完,刻意加大掌中法力,猛一揮袖,一只暗金銅鈴從鳳微雪的袖中飛了出來,劇烈搖晃著懸入半空,聒噪的鈴聲吵得我耳中陣陣刺痛。
銅鈴晃動間,邪惡的法力如黃煙般一縷縷注入陣法,陣法內(nèi)劈落的血雷也威力更甚,猝不及防一道雷光擦著我的手臂砸落在地面,轟得我腳前高速公路碎石黃土亂濺……
平地徒留一個半米深的小坑。
我低頭看了眼灼傷見骨,血水頃刻染紅整條袖子的手臂,咬牙忍住疼,抬手聚起法力一掌摧碎陣頂落下的無數(shù)道殺傷力極強(qiáng)的血雷……
兩位大哥尋到陣眼,正一邊游刃有余的躲避雷火攻擊,一邊合力對付鳳微雪拋出來的那只銅鈴,分出余力攻擊陣眼所在之處——
見兩位大哥的工作量有些大,我雙手沾血施法結(jié)印,猛地朝兩位大哥高喊一聲:“范大哥白大哥,讓開!”
兩位大哥聞言配合默契的旋身躲開,同一時間,我一掌耀目銀光劈過去,法力穿透血色結(jié)界,徑直懸在空中的那只銅鈴震過去——
銀光在鳳微雪沒有防備時狠狠震開銅鈴法器,法器一個失重從半空中掉落下去,鳳微雪等幾十名玄門弟子也被我這掌法力的余波給撞得止不住后退,不少剛?cè)腴T的小嘍啰更是承受不住的當(dāng)場七竅流了血——
鳳微雪被法力震傷了心肺,猛咳出兩口血,不可思議的回頭驚恐望向我:“她的法力,怎么這樣強(qiáng)!”
兩位大哥趁機(jī)用靈力劈損陣眼,范大哥疾聲提醒:“梔梔,趁這個機(jī)會,快出去!”
陣眼受損,血光結(jié)界也被靈火噬出了一個小洞,我捕捉到結(jié)界缺口的方位,當(dāng)即踮腳飛身落過去。
可惜被靈火噬開的洞口太小了,除非我能變成一只蒼蠅蚊子才能穿過洞口飛出去……
我想了想,不管不顧的直接徒手抓住洞口,用力撕開……
強(qiáng)烈的灼燙感融于掌心,侵蝕著我的手中血肉,劇烈的疼痛激得我滿頭冒汗,心臟抽搐。
鳳微雪緩上一口氣,立馬命令手下玄門弟子:“再來,別讓這個賤人跑了!”
霎時間無數(shù)道靈力再次注入進(jìn)來,結(jié)界洞口的灼燙也越來越猛烈,我咬緊牙關(guān)拼了命的用力撕著結(jié)界口,掌心血嘩嘩啦啦地沿著結(jié)界邊緣灑下來——
說來也怪,結(jié)界邊緣處被我的鮮血如此一澆,竟呈現(xiàn)迅速腐化之象……
結(jié)界口也越變越大。
我聚起全身力量雙臂猛一用力,終于將結(jié)界口徹底撕裂,快步閃身從結(jié)界中逃了出來。
“梔梔!”范大哥叫了我一聲,我回頭,只見范大哥與白大哥齊齊出掌隔著結(jié)界朝我打了過來,我當(dāng)即便反應(yīng)過來,亦是運(yùn)起一身靈力,主動朝他們出掌重?fù)簟?/p>
兩股強(qiáng)悍靈力撞擊的那一剎,足以摧山倒海的法力震得整片法陣都狠狠抖了兩抖,有裂紋從我們掌心生出,攀上血色半透明結(jié)界壁,愈生愈多……
直到,整片結(jié)界都轟然倒塌,整個法陣被震裂成無數(shù)瓣。
“不、不可能,怎么會有人這般輕易就把師父設(shè)下法陣給破了!”鳳微雪驚慌失措,金莫求見勢不好抓住鳳微雪的胳膊緊張道:“微雪,快逃!”
然而,我并沒有給鳳微雪逃跑的機(jī)會,轉(zhuǎn)身快步朝鳳微雪的背影追上去,一掌就將鳳微雪與金莫求雙雙劈飛出去——
旁邊那些玄門小嘍啰也被范大哥和白大哥合力震飛,狠狠摔落在鳳微雪與金莫求身畔。
眼見著對方烏泱泱倒了一片,爬都爬不起來,白大哥拍拍手得意道:“果然,垃圾還是扔進(jìn)垃圾桶順眼!”
我收回掌心靈力,這才陡然感覺到肩頭的刺痛與心臟的強(qiáng)烈不適。
口袋里的赤金符還在持續(xù)發(fā)燙,我解決完這些玄門敗類,將赤金符掏出來……
本以為還有機(jī)會的,可沒想到赤金符已被焚燒得只剩下最后一個角了……
我倉皇往符角注入法力,眼前浮現(xiàn)的,卻是接二連三的轟然爆炸,山崩地裂……火光沖天!
“梔梔?!?/p>
我瞬間被嚇出了一身熱汗,手上的血與肩頭的血流的歡暢……
“來不及了!”我捏著那片拇指大小的符角,失魂落魄地慌促道:“赤金符的力量快耗盡了,玉山發(fā)生了爆炸,長燼肯定受傷了!”
除非我會騰云駕霧,否則根本不能在這樣短的時間內(nèi)趕至玉山!
況且,我已經(jīng)察覺到,震碎那個結(jié)界后,我體內(nèi)的力量已經(jīng)在緩緩流逝了……
“梔梔,你冷靜點(diǎn),不會有事的!”白大哥抓住我的手腕企圖安慰我,可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什么人的話都聽不進(jìn)去了,我怕長燼有事,我怕昨天隔著屏幕那一眼,成了永別……
“對了,還有辦法,還有辦法!”我不管不顧的抬手化出另一張赤金符,范大哥一驚,抓住我意圖阻止:“梔梔,還沒到這個地步,你只有兩張赤金保命符!”
我激動甩開他,焦急萬分的濕了眼角:“那又怎樣,我只要長燼活!”
甩手一把火焚燒起赤金符,我閉上眼睛虔誠祈求:“師父,徒兒有難,求你現(xiàn)身救救徒兒,師父救命啊,人命關(guān)天你可要快些出現(xiàn),師父!”
符上火苗陡然旺盛,一道火光掃燼了整張赤金符。
我緊張睜眼,一抬眸,真見到了師父玉樹臨風(fēng)的熟悉身影。
師父負(fù)手而立,低頭關(guān)切詢問:“梔梔,你怎么了?”
我愣愣的望著師父,沒忍住喜極而泣,撲上去就跪在師父腳邊,摟住師父的腿癟嘴大哭:“師父,我老公要死了,你幫我救救他好不好!師父,沒時間了我趕不過去了,長燼要是有個好歹,徒弟我也活不下去了……”
我家?guī)煾刚。着垡聰[上,似還沾染著若有若無的清澈茶香……和長燼身上的香味,好像。
“你急著找我來,是為了讓我?guī)湍悖纫箝L燼?”師父沉下聲,語氣冷肅,略帶不悅。
我抱著師父的腿不撒手,委屈巴巴的往師父衣擺上抹眼淚:“師父……”
師父放重話音,冷冷訓(xùn)斥:
“為師給你保命符時,如何同你說的?為師說過,此符只有兩張,可保你兩條性命,僅能用在你自己身上。
可如今,你已經(jīng)將一張保命符浪費(fèi)在殷長燼身上了,現(xiàn)下,還要為他焚燒這第二張赤金符,為師的話,對你來說只是耳旁風(fēng)嗎?
你就如此不在意自己的小命?!為了一個男人,消耗自己活下去的機(jī)會!”
“師父。”我曉得他生氣了,憋屈地趴在他腿上哭得更大聲了:“你幫幫我好不好,師父,徒兒是真的不能沒有長燼?!?/p>
“看你這一身傷痕,難道他,比你自己的小命還重要?!”
“是,他是比我自己的命還重要!師父,我喜歡他,我離不開他了,他如果死在玉山,徒兒、徒兒真不知道未來該怎么辦……”
師父瞧著哭哭啼啼的我,抬手,不忍心的想撫摸我肩上傷口……
頓了頓,又把手收回去。
“為師,若是不救呢?”
我僵住,雖然心里清楚師父不會拒絕我的任何請求,不會真的見死不救……可還是弱弱的放開師父雙腿,跪著后退一步,朝師父彎腰,重重磕頭。
腦門子用力磕在堅硬的公路地面上,咚咚聲回蕩在寂靜清冷的夜里……
我一下比一下磕的重,即便磕得頭腦發(fā)昏,腦門子滲出血跡,也不肯停下來。
“師父、師父……求你,幫我救救長燼,求你?!?/p>
他見地上有血,驚慌抬高聲:“梔梔!”
我再度一腦袋撞在地面上,這一次,額頭鮮血在地面濺出一朵灼灼艷媚的紅花……
師父忍無可忍的捏住我沒受傷那個肩膀,不許我再磕下去。
“夠了,為師去幫你救!”
“師父?!蔽疫@才停下來,滿臉淚痕的可憐望著他。
師父把我從地上拽起來,又一把將我推進(jìn)欲言又止的白大哥懷里,凝聲囑咐:“照顧好她,我去辦事!”
白大哥呆愣點(diǎn)頭,“哦、哦……”
師父一轉(zhuǎn)身就消失在了昏暗夜幕里。
我癱靠在白大哥懷里猛松一口氣,擦擦眼淚,心有余悸地喃喃道:“沒事了,長燼終于有救了……”
范大哥不知從哪摸出了一個冰袋,給我按在腦門子上消腫。
冰冷感滲進(jìn)流血的傷口,激得我下意識縮腦袋想躲閃。
范大哥一把扶住我的頭,不許我胡亂掙扎,擰眉無奈責(zé)備:“你說你,何必呢!”
我閉上眼睛,被冰袋冰的腦門發(fā)懵,嘶了一聲,倒抽一口冷氣。
“我知道,你和白大哥都不是普通人。”
范大哥拿著冰袋的手一頓。
我懨懨說下去:“可能長燼也不是普通人,他大概率比你們倆都厲害,所以你倆根本不擔(dān)心他會不會遭遇不測……你們相信他的實力,可我、做不到。
我只知道赤金符被燒,就代表他出事了,一旦赤金符的力量被完全耗盡,我不確定,沒有赤金符的庇護(hù),他是否還能完好無損的逃過一劫。
不管怎樣,我都只希望長燼,平平安安,我想他活著,他還沒有陪我白頭,沒有陪我把暖暖養(yǎng)大,沒有陪我兒女繞膝,他不能,有一丁點(diǎn)事?!?/p>
范大哥與白大哥愣住,互相瞧了對方一眼,心里不是滋味的哽了哽。
“梔梔……”
——
鳳微雪金莫求那些狗東西跑得倒是快,許是怕我和白大哥范大哥殺人滅口斬草除根,在我們分神時一道靈符炸在地上,帶著手下幾十名玄門小嘍啰眨眼消失得一干二凈……
我看著濃煙過后空無一影的馬路邊草叢地,突然有點(diǎn)自愧不如……
瞅瞅人家的靈符,往地上一炸能帶走這么一大群人!
而我手里的靈符,帶范大哥和白大哥兩個人都費(fèi)勁。
青陽師兄還需努力啊。
下次還是去做紫陽師兄的的靈符垃圾桶吧,青陽師兄的靈符質(zhì)量太菜。
嗯……東岳大帝怎么教的!
白大哥用法術(shù)驅(qū)散高速公路上的陰風(fēng)白煙,之后帶我和范大哥上車,闖出幻境,繼續(xù)往玉山方向去。
“你之前也太猛了些,提速六倍,要不是因為老板這車質(zhì)量好,車轱轆都被你開掉了!”白大哥握著方向盤委屈巴巴發(fā)牢騷:“九百多萬的車,還是新車呢,我都沒上手兩回,要是報廢了,我得肉疼死!”
范大哥扶額嫌棄道:
“有什么可肉疼的,老板車庫里停了二十多輛車,還有上千萬的呢!再不報廢幾輛買新車就沒地方擱了。老板的車,比衣服都要多了?!?/p>
“那不一樣,這輛車的手感,我喜歡!”
“車庫里那些車,有一半是你挑的,另一半我挑的。你挑的那一半,買車的時候你都說你喜歡它的手感?!?/p>
“這輛的手感,我最喜歡!”
“成成成,你喜歡,大不了回去再買個同型號的,不過我前幾天看車圈新聞,這個牌子這個系列的車出了款升級版。
實在不行,你回去再買個升級款回來開開,這輛車今天這么一折騰,輪胎剎車什么的肯定有磨損,開回家扔給老齊他們開算了?!?/p>
“你以為我和你一樣,喜新厭舊?我長情著呢!”
“行,你長情,回頭你把車送去4S店保養(yǎng)一下,維修費(fèi)用你自己出?!?/p>
“啊、???!”
“豪車,你以為人家真給你白修不要錢?那些頂配的零件都是要從外面調(diào)貨回來的,以前咱們開過去,維修費(fèi)用是直接掛在老板賬上的,每個月對方財務(wù)對接創(chuàng)宏的行政?!?/p>
“那這次,繼續(xù)掛老板賬上唄!”
“以前咱們是出去辦公事,車子受損屬于工傷,今天老板本來就沒允許咱們過來找他……”
“那也是為了老板傷的,再說咱們以前私賬掛公的事又不是沒干過?!?/p>
“……瞅你那點(diǎn)出息?!?/p>
白大哥透過后視鏡看了眼后排心不在焉的我,故意找話題放松我的情緒:
“哎梔梔,到時候你可得給我們作證,我們是為了盡快趕過去支援才導(dǎo)致車子磨損嚴(yán)重的。而且歸根究底,搞壞車子的元兇是你這個老板娘。
畢竟要不是你用加速符,這新車怎么會、負(fù)傷累累!哎呦提起來我就心疼,我的寶貝疙瘩??!”
范大哥忍不住吐槽:“你怎么不說,畢竟我們開車出來是為了撈老板,老板才是真正的元兇呢?”
白大哥:“……這種特殊時候咱們還是不要玩火了,不然老板那位大神是有年終獎他真扣??!”
原來是擔(dān)心自己的小錢錢,我沒忍住彎唇笑出聲。
范大哥瞧了眼后視鏡里的我,放松幾分,穩(wěn)重安慰我:“梔梔,你也別太焦慮,老板不會有事的,更何況你師父……不是已經(jīng)去救老板了嗎?”
“是啊,咱們還有一半的車程,我加速,頂多一個小時就到目的地了。”
我靠在后排座椅上點(diǎn)點(diǎn)頭:“下高速,是不是還有一段小路,小路可能開不了那么快?!?/p>
“你啊,先閉眼瞇一陣,說不準(zhǔn)一覺醒來咱們就已經(jīng)到地方了呢!”
“好?!?/p>
后來,還真讓白大哥說中了,我在后排睡醒一覺,再睜眼,白大哥已經(jīng)把車子停在一段被碎石堵住的小路路口了。
下車前,我簡單處理了一下身上的傷口,披好外套,換了雙平底鞋跟著兩位大哥徒步進(jìn)山。
“剛才我們已經(jīng)聯(lián)系上相關(guān)部門了,老板沒事,那群不法分子被老板和警察們逼急了就索性炸山要和老板同歸于盡。
幸好,你師父及時出現(xiàn),警察們和老板都安然無恙,現(xiàn)在相關(guān)部門的人在山東面搭了帳篷救治傷員,老板也在那里。
山被炸以后,這些亂石就把進(jìn)山的路給堵了,車子開不進(jìn)來,只能咱們徒步爬上去……梔梔小心,路上都是碎石子,別滑倒摔著?!?/p>
白大哥很照顧的拉住我胳膊,扶我沿著小路往前走。
冒著更深露重的夜色往前走了大約半個多小時,終于在漆黑夜幕里,遙遙看見三兩明光。
那就是有關(guān)部門在山腳下搭的帳篷了。
就要見到長燼了,我心里還是有些激動的,腳下的步伐也由疾走變成了快跑——
“哎梔梔!”
“你慢點(diǎn)!”
我狼狽的跑向有光那個地方,在離帳篷還有三百來米的距離時,在附近巡邏的武警警惕端槍對準(zhǔn)我。
須臾,有人掀開帳篷門簾出來,看見我,亦是果決地快步奔向我——
“梔梔!”
“阿燼……”我拔腿就沖向朝我迎來的那個男人,一下撞進(jìn)他的懷里,跳起來,雙腿夾住他的腰側(cè),開心的掛在他身上。
他默契的托住我臀部,心疼地將我緊抱懷中,欣喜柔聲喚我:“梔梔,夫人……”
幸好,幸好他還活著,只是胳膊與脖頸處受了些皮外擦傷,臉上有血,還能抱住我,還有力氣抱我……
我開心到趴在他肩上掉眼淚,嗚咽著責(zé)備:“壞蛋,你嚇?biāo)牢伊?。?/p>
他溫柔抬手,輕撫我的腦袋,大手落下時欲放在我肩上,但又遲疑著,將手改放在我背后。
似乎,在有意避著我肩上傷口。
可我已經(jīng)用外套遮住了染血的肩膀,他怎么知道我肩上有傷……
“怪我,讓夫人擔(dān)心了?!?/p>
“阿燼,還好你沒事,不然、我就真要去給你陪葬了……”我不顧臂上皮肉裂痛,用力摟住他的脖子,遲遲不肯從他身上下來。
他聞言好笑著拍拍我后背,耐心哄著我:“有老婆掛念,我死不了的?!?/p>
“下次再這樣以身涉險,我和你拼命!”我委屈的拖著哭腔威脅。
他溫柔笑著,頷首答應(yīng):“好,為夫答應(yīng)你,以后再也不干這種有風(fēng)險的事,不讓夫人為為夫掉眼淚?!?/p>
“阿燼……”我貪婪的粘著他,悶頭埋進(jìn)他的脖窩里,吮吸著他肌膚上的淺淺清香,這才感覺到踏實、放松……
“哎呦,有媳婦的人就是不一樣!不就是趕上幾回爆炸,瞅大侄媳婦哭的,害怕的。不像我們,被炸死在這里也不會有一個人為我們掉半滴眼淚。”
這賤兮兮的語氣,一聽就是殷三叔。
我好奇抬頭,本以為只來了一個殷三叔,沒想到不知何時,長燼身后竟已經(jīng)站了烏壓壓好幾位身穿制服的中年領(lǐng)導(dǎo)……
領(lǐng)導(dǎo)們目睹此幕,皆是相視會心一笑。
我臉一紅,不好意思的立馬從長燼懷里跳下去,尷尬地偎進(jìn)長燼懷里,沒臉見人:“三、三叔……”
殷三叔沒心沒肺的應(yīng)道:“嗯哼?現(xiàn)在想起來三叔了?我還以為你腦子里只記得你老公阿燼呢!”
他這樣說,我更不好意思了,牽住長燼的手臉紅害羞:“三叔你、說什么呢……我肯定要第一個關(guān)心我老公啊,沒忘了您……”
“只是還沒臨到您?!遍L燼體貼把我摟在懷里護(hù)著,挑挑眉?xì)馑廊瞬粌斆难a(bǔ)刀。
殷三叔臉一拉,佯作失落地捂胸口,扭頭就和那些領(lǐng)導(dǎo)們告狀,
“瞧,我就說吧,我這個大侄子最沒良心沒孝心,還是二侄子懂事,就一個小時前,山爆炸的時候,這孩子還救我一命呢!”
二侄子……我這才留意到,殷河書竟然也在!
殷河書雙手抱胸不給面子的拆臺道:“那是因為我哥推了我一把,我順手拽上你的,嚴(yán)謹(jǐn)講,今晚咱倆的命,都是大哥救的!”
殷三叔干笑:“呵、呵呵……成吧成吧,早知道就不提這一茬了,又白欠大侄子一個人情!”
年長些的老領(lǐng)導(dǎo)聽著兩人的斗嘴,笑道:
“拾玉啊,你就知足吧,有這么兩位優(yōu)秀明事理的侄子,你的命,已經(jīng)夠好了!
雖然你現(xiàn)在還沒結(jié)婚沒孩子,但我們可都能看得出來,你這兩個侄子對你,不亞于普通人家的兒子待父親!
你這兩個侄子,可比親兒子還親!”
殷三叔拍拍袖子嘆氣認(rèn)命:
“所以啊,他倆懟我,我都一笑而過,從不揍他倆。不然就以長燼河書兄弟倆這一個比一個嘴毒的壞習(xí)慣,我早在他倆小時候就把他倆揍得屁股開花了!”
眾人聽罷皆是哈哈大笑出聲。
我不明所以的看向殷河書:“你……怎么也在這?”
殷河書雙臂環(huán)胸傲嬌道:“怎么?就允許你們鐵面無私六親不認(rèn),就不允許我替天行道大義滅親了?”
我噎住。
長燼用拇指輕輕捏了下我的掌心,溫言慢語地同我解釋:
“河書一直都站在我們這邊,他清楚他爸與四叔做的都是違法且傷天害理的事,我們能順利查到玉山,弄清那些失蹤女孩的身份資料,都是靠河書提供的線索?!?/p>
“原來是這樣……”我后知后覺地明白過來,本以為殷河書滿腦子都是與長燼爭家產(chǎn)……沒想到,他竟如此明理分是非。
說話間,身后驟然掀來一陣不太正常的陰風(fēng)。
我扭頭,竟見西面天空出現(xiàn)了一片紅光……
“他們還沒走?”我緊了緊眉心。
長燼道:“他們逃得快,爆炸的時候,他們跑到了西邊??礃幼?,今晚他們是想和我們決一死戰(zhàn)?!?/p>
白大哥沉聲說:“現(xiàn)在玉山已經(jīng)出不去了,他們啟了新陣法,老板,我們該怎么辦?”
長燼低眸深深看了我一眼,默默與我十指相扣,威嚴(yán)啟唇安排:
“三叔與河書,你們跟著謝局長繼續(xù)去查找那些女孩的下落,抓捕殷立疆與殷志國。我和小黑小白,還有夫人,我們?nèi)切┬T人士?!?/p>
殷三叔與幾位領(lǐng)導(dǎo)相視一眼,點(diǎn)頭:“好,大侄子,大侄媳婦,你們注意安全。”
“無妨?!?/p>
我努力鎮(zhèn)靜下來,陪長燼,帶著兩位大哥覓著紅光的光源,一路往西走,最終在一座矮山的山腳下,見到了列隊整齊,準(zhǔn)備充足的許廣海、鳳微雪、金莫為、及玄門那些副會長,秘書長,還有百十名身穿統(tǒng)一制服的玄門替死鬼小弟子。
見我和長燼夫妻倆現(xiàn)身,許廣海負(fù)手冷笑:“兩位,終于還是來了!”
鳳微雪先前在路上吃了癟,心急地催促她師父:“師父,別和他們廢話,動手吧!”
許廣海手里盤著倆大核桃,不急不躁地陰笑著:“竟然能破我的血瞳陣,有點(diǎn)本事,不過為了破陣,小丫頭你身上也受了不少傷吧?!?/p>
我心虛地下意識將受傷的手臂別至身后,不耐煩地質(zhì)問:“你還想再打一回?”
許廣海勾唇:“非也……”陡然眸下一凜,目露兇光,“這次,是想要你的命!六年前讓你僥幸逃掉了,秦梔梔,如今,你也該回來了!”
他還是想抓我回去做藥人!
我將長燼擋在身后,咬牙凝聲道:“你做夢!”
許廣海仍氣定神閑盤著手里褐紅包漿的大核桃,故意舊事重提刺激長燼:
“殷首富你還不曉得吧,你的夫人,當(dāng)年在鄉(xiāng)下嫁過人,還生過孩子,那個孩子,可是最適合拿來煉丹的圣體!”
不等我慌起來,長燼就從后摟住我的腰給我撐場子,“那又怎樣,梔梔,從今往后,都是我的女人?!?/p>
“你竟然不嫌棄?”許廣海盤核桃的動靜一停,長燼冷哼一聲,反諷道:“都什么時代了,還用這種事來威脅一個女孩,真是丟盡玄門的臉!”
我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許廣海再次陰笑兩聲,雙手背后:“好好好,那我今天,就送你們這對恩愛鴛鴦,一起下黃泉!”
抬手一個手勢,身后無數(shù)玄門弟子立馬齊齊結(jié)印施法,喚醒他們早就設(shè)在玉山上方的那個詭異大陣……
又一個手勢,小嘍啰們蜂擁朝我們圍過來,施法攻擊。
我還是習(xí)慣性把長燼護(hù)在身后,一手擋在長燼身前,一手結(jié)印,趁著體內(nèi)強(qiáng)行提高雙倍的靈力還沒有完全泄掉,一掌一道銀光,打得那些小嘍啰似螞蟻般接二連三的飛出去……
兩位大哥也出手擊退了一撥又一撥的人,站在許廣海身畔的金莫求不死心再次飛奔過來向我出手,只是這一回,我與他徒手過了還沒有三招,我就一掌擊在他胸口,將他打得鼻血都噴了出來——
“師父,你看啊!”鳳微雪著急拉住許廣海袖子,許廣海瞇瞇眼,下一秒,突然瞬移至我面前,抬掌向我襲來。
我眼疾手快的推開長燼,雙手聚起一身靈力,猛地朝他對打過去,可能是因為我用了九成力,而他并沒有全力以赴的原因,我這一掌竟將他也生生逼退了回去。
他半晌才艱難站住腳,昂頭再看我,眼神頗為詫異:“呵,沒想到,你的法力竟能這般強(qiáng)大,不過……你還是得死!”
他猛地抬手召出一枚暗金色雕兇獸的銅鈴,鈴鐺還是鳳微雪之前用來對付我的那枚,只是在他的手里,似乎威力強(qiáng)上了數(shù)十倍……
“還記得這只鈴鐺嗎?呵,這可是我當(dāng)年專門用來對付你的落魂鈴!”
落魂鈴……
我驀然回想起,當(dāng)年在水牢,的確就是這只鈴鐺,每日震得我頭痛欲裂,七竅流血,生不如死……
他們當(dāng)年,是想用這只鈴鐺,震落我的魂魄!
怪不得鳳微雪剛拿出來時,我就覺得眼熟……
他一出手,落魂鈴的邪力根本不給我反應(yīng)的機(jī)會,陡然搖晃起來,鈴聲大作,我頃刻就覺得一股霸道的力量鉆進(jìn)我的頭顱,刺穿了我的腦子……
疼得我神魂大亂,頭暈?zāi)垦#y受的想吐。
我痛苦捂住腦袋,膝上一軟,跪倒在地,熟悉的錐痛感折磨得我疼到想瘋……
“梔梔!”范大哥著急喚我。
長燼見狀趕忙邁過來攥住我的手腕,緊張啟唇:“夫人……”
之后,幽冷目光投向正在作法的許廣海,沉聲怒斥:“你找死!”
話音剛落,一股極強(qiáng)大的霸道神力便自我們身后驟然襲來。
隨即,只聽叮的一聲,懸在半空中那只縈滿黑氣的銅鈴就瞬間被震碎成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