鉆進(jìn)腦中的那股穿刺感極強的力量霎時消失,一只大手抓著我的腕將我扯進(jìn)一個滲著寒意的懷抱。
許廣海見落魂鈴被震碎,反應(yīng)極快地再次催動法術(shù),啟動罩在我們頭頂?shù)哪莻€星光大陣——
頃刻間,無數(shù)銀色流光自周天墜落,砸在地面,轟炸無數(shù)碎石塵土。
星光一落地面就是一個深坑,威力絲毫不輸一顆手榴彈,不敢想象落在人身上會是什么后果……
長燼護(hù)著我后退躲避兩步,白大哥與范大哥也旋身退回長燼身畔,擰眉警惕道:“老板,這死東西還真有點本事?!?/p>
“以星光設(shè)陣,專克陰物!”
“怕不是咱們不經(jīng)意間在何處露了馬腳……”
“??岁幬铩植豢嗽蹅儯率裁?,干就完了?!?/p>
長燼抱住我沉聲啟唇:“當(dāng)心,速戰(zhàn)速決。”
“領(lǐng)命!”
我這會子才后知后覺地回過神來……剛剛、那落魂鈴是怎么碎掉的來著?!
“呵,沒想到啊,殷首富也不是普通人!”許廣海嗤笑一聲,混濁老眼陡然一冷,再度出手結(jié)印,迅速朝長燼攻擊而來:“那就讓我試試你的真本事!”
我一驚,一把將長燼推開,掌中聚集法術(shù),出手與許廣海正面硬剛——
不過,我今日的法力好像真的有點厲害得離譜,原以為上次逼退他是因為他沒有全力以赴,誰料二次掌力相撞,他竟又被我一掌劈腿十來米。
大抵是總打不過我他著了急,不假思索一揮手自身后抽出一條泛著血光縈繞泄氣的長鞭:“你以為,我只有落魂鈴這一樣法器么!鳳梔梔殷長燼,你們?nèi)ニ腊?!?/p>
長鞭劈破長風(fēng)嘩的一聲朝我頭頂落下來,我躲閃不及,一個恍神就被他的長鞭抽中。
鞭尾用力甩在我的腰上,連纏數(shù)道,不等我有所反應(yīng),他就猛一收鞭,將我整個人都給用鞭子卷甩了出去——
“小梔梔!”白大哥驚惶喊我,我的身子被重重甩砸在地上,一時間五臟六腑都似被這強力撞擊給撞移了位。
頭頂銀色流光猝不及防砸下來,許廣海那死東西乘勝追擊,根本不給我出手的機會就急切的再揚長鞭——
左右夾擊,逃無可逃。
長鞭攜著風(fēng)刃劈頭落向我那一瞬,我嚇得閉上眼別過頭……
但,預(yù)料之中的痛感并沒有出現(xiàn)。
“梔梔!”
我聽見長燼喊我,本能地昂頭朝長燼看過去,但卻見到長燼一掌神力猛地震進(jìn)地面,霎時間地動山搖,碎石亂滾,山體崩裂轟隆作響——
神力劈裂了地面,一個巨大的裂痕火速朝許廣海所站的方位蔓延過去,許廣海躲得快,因此勉強逃過一劫,而他身后的那些小嘍啰就沒他這么幸運了,倒霉的像下餃子似得慘叫著接二連三往裂縫里掉……
我愣愣趴在地上,看著長燼擰眉暴露實力,周身仙澤動蕩,金光護(hù)體的模樣……一時怔得說不出話。
記憶中師父帶我去鵲山拔仙草,卻遭遇妖靈襲擊,師父見我被傷,二話沒說一掌震裂整座山的畫面與眼前這一幕重合……
彼時師父也是用的這一招,也是周身金光護(hù)體,仙澤浩浩……
還有他使用的神力……我熟悉師父的法術(shù)痕跡,他……所運用的力量,與師父,完全一樣!
我猛吞了一口口水,一個更加離大譜的猜測在腦子里幾乎要證實了。
難怪、師父身上也有淡淡的清茶香,難怪師父明明不喜歡我和旁的男人談感情,卻能坦然接受我突然背著他結(jié)婚……哪怕,這個結(jié)婚對象是五陽觀的金主。
難怪青陽師兄與紫陽師兄會在得知我誤打誤撞嫁給長燼后,第一反應(yīng)是驚訝,第二反應(yīng)是安撫,還拼命撮合我與長燼。
青陽師兄在五陽觀欺負(fù)長燼欺負(fù)得那樣爽,原是能光明正大在自己師伯頭上動土了。
三昧真火傷不到長燼,長燼能在拍賣會上一掌擊退許廣?!瓉硪磺校际怯雄E可循的!
師父、我、竟然嫁給了我的師父。
我睡了我?guī)煾福?/p>
我難以置信地趴著一動不敢動。
接下來的畫面,似乎一切都在我的預(yù)想之中,長燼不裝了,施法引下道道天雷,先是毫不留情地劈碎了我們頭頂?shù)男枪獯箨?,隨后稍稍施法,就引來颶風(fēng)電光,劈得那些小嘍啰嗷嗷慘叫……
許廣海在他面前更是連還手的能力都沒有,被他接連幾道神力逼得一再后退,最后一道金光落在許廣海的頭頂,許廣海驚恐地瞪大血瞳,慘嘯一聲,被強大的神力震得雙膝跪地身子一顫,頭頂流血……
我聽著耳邊那轟轟隆隆法術(shù)攻擊聲,抽了抽眼角,默默躺平。
早說他這么厲害,我還白跑這一趟干什么!還挨了許廣海一鞭子!
被打得只剩半條命的許廣海跪在三十米開外的地方,張了張嘴,話音未出,鮮血倒先噴了出來——
“你、你、到底是誰……”
長燼一步一步逼近他,居高臨下的冷眸睥睨他,威儀發(fā)話:“你說呢?老熟人——”
半晌,只聽許廣海抖著聲咋呼喊了句:“是你!五陽觀大、大師祖,當(dāng)年也是你,放火燒山,滅了我整個師門!”
對對對,本來是想把你們?nèi)珰⒐獾模魏温┝艘粋€。
師父你老人家,百密一疏啊!
“當(dāng)年僥幸讓你逃了,本座現(xiàn)在除了你,也一樣?!?/p>
長燼抬手運功要解決掉許廣海這個大禍害,只不過這家伙倒是精明,危急關(guān)頭一把抓住同樣負(fù)傷倒在他旁邊的鳳微雪,拿鳳微雪當(dāng)擋箭牌,將鳳微雪這個肉盾用力往長燼跟前一推。
長燼那一掌足以震碎人心肺的法力不出意外擊在了鳳微雪心口,鳳微雪詫異瞪大眼,一口鮮血噴出來,差點弄臟長燼的西裝。
而許廣海則借此機會轉(zhuǎn)頭化作一股黑煙麻溜獨自逃了。
徒留金莫求與一堆玄門小嘍啰縮著身子倒在地上看著長燼瑟瑟發(fā)抖……
我理解,他們此時心里一定能很崩潰,畢竟以我?guī)煾傅谋臼?,能一巴掌讓他們所有人今天全都交代在這里。
只是我?guī)煾甘窍扇耍薜氖钦?,不大愛造殺孽?/p>
所以,他們的小命是不會真在今夜交代了,但監(jiān)獄半月游他們怕是躲不過去了。
白大哥把我從地上扶起來,心虛地支吾問我:“梔、梔梔你沒事吧?!?/p>
范大哥留在長燼身畔低聲請示:“老板,這些人怎么處置?”
長燼掃了眼不遠(yuǎn)處愈來愈近的幾十束手電筒光,“這些人炸山毀林,涉嫌人口拐賣,交給謝局長帶走,依法處置。至于鳳微雪……”
厭惡剜了眼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但還意識清醒的女人,冷肅命令:
“她幾次賊心不死欲置梔梔于死地,帶回去,關(guān)進(jìn)京海康復(fù)精神病療養(yǎng)醫(yī)院。
通知鳳南天,鳳微雪患病精神失常,故意殺人未遂,看在殷家與鳳家有姻親的份上,我會替他找人好好照顧鳳微雪,爭取讓鳳微雪,早日康復(fù)。”
“那周家那邊……”
“周玉池若是心疼未婚妻,可以搬進(jìn)精神病醫(yī)院,陪她一起治療!”
范大哥頓了頓:“是,老板?!?/p>
安排完所有人的去處,長燼這才猶豫著轉(zhuǎn)身看向我。
我在白大哥的攙扶下一瘸一拐走到長燼跟前,望著那張熟悉容顏,我突然有點、不太適應(yīng)……
不知現(xiàn)在是該叫他長燼,還是該稱呼他師父。
最終,還是他先伸手憐愛的將我按進(jìn)懷里,愧疚地輕撫我腦袋,哽咽著淺聲道歉:“梔梔,對不起,你別怨我……”
我乖乖任他抱著,想生氣,卻又氣不起來。
師父就是長燼,長燼就是師父……
他只是瞞了我他就是救我出火海、疼了我多年、對我關(guān)懷備至,愛護(hù)有加的師父身份而已……又沒有做什么傷害到我的事,我干嘛要生氣。
再說,師父做事向來有原則,他瞞著我這個身份大概率也是有苦衷的。
每個人都有點自己的小秘密,我之前還想瞞著他,我以前給人做過童養(yǎng)媳的事呢。
隱瞞不代表欺騙,更不意味著背叛,有時候選擇隱瞞也是因為太害怕失去。
反而是由于太愛了,所以才會拼命掩飾自己內(nèi)心深處那些見不得光的秘密……
雖說,我并不覺得長燼就是師父,算什么見不得光的事……師父瞞我的初衷,大概是我嫁給他這件事發(fā)生的確實猝不及防,他怕我嚇著我,才選擇不戳破吧……
難怪,地府的機密文件會送給他閱覽。
我記得紫陽師兄說過,師父和地府一把手交情極深,彼此偶爾互通個消息,也實屬正常。
不過,長燼二十七歲,我?guī)煾负孟窨焐锨q了……咱們這算是、老夫少妻?
“梔梔,騙你這件事,你打我罵我都好,求你,原諒我,別不要我……”
他無精打采地?fù)Ьo我,回蕩在耳畔的呼吸聲愈發(fā)沉重急促,“夫人,我錯了,你好歹,同我說句話?!?/p>
我趴在他懷里猶豫著張了張嘴,片刻,我怕真嚇到他,就主動抬胳膊箍住他腰身,有些心累地嘆氣:
“早說你就是師父?。〕嘟鸱鍪碌臅r候,我魂都要嚇沒了!你之前還在路上嚇唬我,說什么不幫我救人!師父,你什么時候變得這樣愛戲弄人了?你看我腦門子都磕腫了!”
“梔梔……”
他聞言,曉得我沒打算真怪罪他,溫柔把我從懷里撈出來,如畫眉眼眸中潮濕的深情凝望我受傷額頭,愧疚自責(zé)道:
“作為你的師父,我的確對你的行為很生氣,但,那會子也確實有私心,我想知道,為夫在你心里到底有多重要?!?/p>
“那你現(xiàn)在知道有多重要了吧?”
我癱靠進(jìn)他懷里,摟著他的窄腰,低頭蹭了蹭他的胸膛,軟聲和他撒嬌:
“師父,你有什么不好意思告訴我的?不管你有多少重身份,你都是我的阿燼?!?/p>
“梔梔……”長燼感動得紅了眼,情不自禁低頭,往我額上染血的傷口處落下蜻蜓點水的一吻。
白大哥與范大哥也猛松一口氣,白大哥抹了把腦門子上的汗,忍不住吐槽道:
“得,白擔(dān)心了,剛才我還以為老板暴露身份,梔梔會胡思亂想,接受不了老板就是自己親師父的事實,要和老板鬧別扭呢。
上次鬧離婚,我們哥倆就被折騰得老命都快沒了,要是再來一回,我倆也要焦慮成神經(jīng)?。 ?/p>
范大哥拍拍白大哥肩膀,欣賞道:“我就說梔梔不是那種不明事理的姑娘,況且,梔梔是真心悅愛我們老板……這種小事,分不開他們的?!?/p>
我靠在長燼懷里摟著他遲遲不肯撒手,歪頭反駁兩位大哥:
“開什么玩笑,這算什么要緊事?值得我為此還特意和長燼鬧一鬧嗎?
再說,長燼是我愛的人,師父也是我愛的人,即便長燼和師父是同一人,我也感受不到多少落差感的……
不過,長燼是師父,范大哥白大哥你們的真實身份,又是什么?”
白大哥聳聳肩,吊兒郎當(dāng)?shù)溃?/p>
“我和老黑啊,是你師父的下屬唄!我們跟了他很多很多年了,身份么,也真是他助理……實話就告訴你吧,我們哥倆、不是人。算是仙。要不然也沒資格伺候在老板身邊?!?/p>
“所以你們之前都是在故意隱藏實力?”
我好奇追問,范大哥沉穩(wěn)解釋:
“我們老板一個身份是五陽觀大師祖,是神,另一個身份,是京城首富殷長燼。
我知道你想問大師祖怎么會突然變成凡人,其實殷長燼這個身份,只是我們老板在人間的一個分身,三十年前,老板為了渡劫,就將自己的一縷殺魂投入輪回,轉(zhuǎn)世成了殷長燼。
真正的殷長燼七年前就已經(jīng)死在了殷立疆殷志國兄弟倆的算計下,正好我們老板要來人間辦事,于是就占了這個分身的身份,頂替了分身,掌管殷家,成為首富。
幾個月前,老板出車禍,如果換做正常人,著實是活不下來了,那時正好逢上別的地方出事,我們老板就元神離開身軀,趁機去處理旁的公務(wù)了,誰知一回來,就發(fā)現(xiàn)你倆已經(jīng)渡過了新婚夜,還有了肌膚之親……
你從前沒見過老板的真容,所以你沒認(rèn)出老板就是你師父,而老板當(dāng)時也被驚著了,怕告訴你真相,你接受不了嫁給自己師父的事實,就只好、順?biāo)浦?,暫時以殷長燼的身份,與你相處,培養(yǎng)夫妻感情?!?/p>
“演戲要演全套嘛,我們就只能配合老板……咳,現(xiàn)在這不是、你遇見危險了,我們總不能為了騙你繼續(xù)隱藏下去,眼睜睜看著你被欺負(fù)吧!那樣不就違背了我們的初衷……”
“對?!狈洞蟾缒抗庹鎿吹膱远ㄅc我道:“不管怎樣,梔梔你都要相信我們,我們不會做任何傷害你的事。”
我當(dāng)然知道長燼和兩位大哥只會為我好,不會傷害我,我只是震驚于、這兩位大哥的演技也忒好了些,從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這兩位大哥實力這么強……
公安部門的警察打著手電筒找過來后,按著長燼的安排,把那些受了傷的玄門弟子都給壓下山按進(jìn)了警車。
至于鳳微雪,則被長燼手底的保鏢給不知拖到了什么地方,臨走前還吊著一口氣不甘心地朝長燼罵罵咧咧……
本來金莫求及玄門聯(lián)誼會的那些小領(lǐng)導(dǎo)們也該被押上警車拘留,但他們到底是有點真本事的玄門中人,剛被警察帶下山就一道靈符化風(fēng)逃走了。
不過,這個情況也在長燼的預(yù)料之中,之所以沒有提前設(shè)防,是因為他們逃跑也是長燼下的一步棋。
玄門這邊的事解決完后,殷三叔讓人給長燼傳了話,說殷立疆與殷志國現(xiàn)在仍負(fù)隅頑抗,帶了一批手下挾持了上百名女人質(zhì)退進(jìn)了一處山洞,用炸山來威脅警方退步。
殷三叔顧及著他們手里真有炸彈,暫時也不敢讓警方輕舉妄動,目前還在努力與殷立疆殷志國兄弟倆斡旋,先打感情牌,企圖說服自己一母同胞的親哥哥親弟弟。
殷河書也在他身邊幫忙游說殷立疆,但就目前殷立疆的態(tài)度來看,殷立疆并沒有打算就此放手,回頭是岸。
也許他是清楚,即便他現(xiàn)在放棄反抗坦白從寬,等待他的也將是法律的嚴(yán)懲,以命抵命的死刑。
像殷立疆這種生在豪門長在首富家族,一輩子都無需看人臉色仰人鼻息的男人,他是接受不了自己以被人槍斃的丟臉方式結(jié)束自己一生的……
所以,與其成為階下囚沒有尊嚴(yán)地被槍決,不如自斷活路,再拉上百十號人一起陪葬。
雖然并不能改變他的結(jié)局,但這種報復(fù)社會的方式卻能令他的變態(tài)心理產(chǎn)生快感。
殷三叔與河書說服不了他,才正常。
凌晨四點,長燼帶我們回山下臨時搭就的行動指揮部帳篷與相關(guān)部門幾位局長所長會合。
劉副局長猛吸一口煙,看著電腦屏幕里武警同志胸口攝像頭傳送來的實時監(jiān)控,頭疼道:
“這次行動,我們只救下了兩百二十一個女孩,還有一百三十九人被殷立疆的人持槍控制在這個山洞里。
據(jù)查,玉山這個基地前前后后關(guān)押過六百九十二名年輕女孩,除了被我們救下來的二百多名,還有現(xiàn)在被殷立疆殷志國挾持的一百多名,剩下的那些,都已經(jīng)沒命了。
拾玉抓來了一個殷志國身邊的狗腿子,據(jù)他交代,死的那些女孩大部分都是想逃跑,卻被抓回來,活活打死的。還有一部分是病死的。
另一部分,是市場有需求,殷志國直接讓人把她們的器官摘下來,供買家新鮮使用。
死的那些姑娘,除了本身有重大疾病的,其她的即便已經(jīng)死了,殷志國也會讓人第一時間把器官摘下來,什么心臟腎臟,眼角膜,弄下來以后直接送到他們合作的黑市商販子手里,以此來牟利。
死了這么多人,是肯定要給廣大群眾一個交代的……長燼啊,殷立疆和殷志國犯的都是滔天大罪,即便他們現(xiàn)在繳械投降,最后也注定是死路一條……
有些話,我得提前和你說明白,免得最后,鬧得大家都不愉快?!?/p>
長燼接了杯熱水送給我,握住我的手陪在我身邊,淡漠道:
“我如果想包庇殷立疆,就不會揭穿他。他這是自作孽不可活,到時候法院該怎么判就怎么判。”
“你沒有其他想法就好,咱們合作這么多年,你是什么性子我也清楚,我只是擔(dān)心……再怎么說他也是你親爹?!?/p>
副局長話音剛落,白大哥就沒忍住接上吐槽:
“他是我們老板親爹,但他這個親爹可不止一次要弄死我們老板!
就他和我們老板之間那丁點稀薄的父子情義,早就被他自己給消磨殆盡了!
要不是顧念什么所謂的父子情,我們老板早就給他點顏色看看了!”
范大哥雙手插兜靠在桌邊,皺眉嘆道:
“眼下還有一件更嚴(yán)重的事,山里死了這么多人,卻沒有見到一只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