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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曹貴人告密

延禧宮中。

安陵容帶著安旭回去,當(dāng)即就吩咐廚房,做一桌子的好酒好菜來,慶祝安旭三日后就能進(jìn)國子監(jiān)里讀書的好事兒。

林秀喜出望外。

她紅著眼眶,拉住安旭的手,從懷里掏出兩張一百兩的銀票來,就塞進(jìn)了安旭的手里。

“蕭姨娘知道,一定很高興。阿旭你拿著,這世上的人,哪個不是拜高踩低?咱們出身不夠體面,銀子還是要多拿一些的,萬萬不能叫人看不起了?!?/p>

林秀哽咽說完,又回頭來看安陵容,歉然道:“是娘不中用,也幫不上你什么。陵容,你很好,很好!”

林秀其實(shí)是想,安陵容很優(yōu)秀,能在宮里過得這樣好,當(dāng)真是有本事極了,現(xiàn)在還能幫襯她的弟弟,林秀以安陵容為驕傲。

就是林秀太激動了,腦子里亂糟糟的,話都不會說了。

“娘?!?/p>

安陵容鼻子也是一酸,還想柔聲寬慰林秀一句,誰知安旭在旁跟著說道:“母親。我也會好好努力,將來和姐姐互相扶持的?!?/p>

“姐姐……”

小男孩認(rèn)真的一句話,戳進(jìn)了安陵容的心中。

真好。

從前的她,什么都沒有,親人朋友早已失去,就連恩寵也是飄忽不定的,她不過一只深宮中的籠中雀,哪里來的什么像樣的人生?

現(xiàn)在卻是不同了。

她失去的,都擁有了。

“娘娘,不哭,不哭,奴婢給您擦擦?!?/p>

杏兒也湊了過來,手里拿著絹帕,儼然把安陵容當(dāng)成了個孩子似的,伸手過來幫她拭淚。

這下子,安陵容倒是回過神來了。

杏兒這丫頭真是。

分明比她還小幾個月呢,卻總是滿心想著照顧她。

幾人說了會兒話,安旭又說要去讀書,安陵容也想再和林秀去看看瑾妤,畢竟再過幾日就要離開了,林秀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有機(jī)會進(jìn)宮呢。

說來也奇怪。

安陵容想起來,原本甄嬛那兒生產(chǎn)之前,也是要接了甄夫人進(jìn)宮的,但甄府那邊傳來的消息卻是甄夫人病了,要留在府中休養(yǎng)。

只是在甄嬛生產(chǎn)前幾天,甄夫人帶著女兒甄玉嬈進(jìn)宮給甄嬛請了安后,都沒過夜,就又匆匆離宮了。

一下子,安陵容想得有些出神。

她懷里的瑾妤拱了又拱,像是想要林秀來抱,安陵容沒法子,只好先將女兒交給林秀。

“這孩子,鬼精靈的,像是知道娘你要離宮了似的呢?!?/p>

安陵容無奈,才說完,外頭菊青進(jìn)來,湊到安陵容的耳朵邊上,低聲耳語道:“娘娘,曹貴人來了?!?/p>

曹貴人?

安陵容深感意外。

自從先前幾番合作后,安陵容好幾回有意無意也勸皇上過去看看曹貴人和溫宜公主,漸漸她和曹貴人之間微妙的關(guān)系倒顯得真心了那么些許。

但,那也是私下見面的時候,像是這樣直接找上門來,還是頭一遭。

“可說了什么事嗎?”

安陵容叫乳母好好照顧瑾妤,出了屋子后,菊青又道:“沒說,但曹貴人來得神神秘秘的,還披著斗篷呢?!?/p>

“奴婢瞧著,不像是小事,就趕忙過來告知娘娘了。”

“知道了?!?/p>

安陵容蹙了蹙眉,隨著菊青到了偏殿。

偏殿中。

曹貴人端坐長案一側(cè),表情甚是嚴(yán)肅,看著安陵容進(jìn)來了,立馬就問道:“柔嬪娘娘,前幾日,你額娘與弟弟,是不是去過翊坤宮?”

???

一聽曹貴人提及這件事,安陵容的心就咯噔一下。

她早覺得有問題!

“有這回事,曹姐姐,怎么了?”

安陵容坐到了曹貴人身側(cè),叫杏兒幫忙奉茶,又讓菊青守在屋子門口,不許旁人靠近。

“那日……”

曹貴人略有些猶豫,還是說了。

原來,那日林秀與安旭離開延禧宮,往碎玉軒去的時候,原本半路上是要碰上福貴人的。

那福貴人像是早就等著了,不知想做什么,但是被華妃的人給發(fā)現(xiàn),給叫住了。

福貴人只說,本來是跟著皇后去碎玉軒的,半路身子不適,這才耽擱了,便就往碎玉軒那兒去了。

福貴人一走,翊坤宮的人猶豫了一下,不知出于何種目的,就將林秀和安旭給請回了翊坤宮里。

“我也是半路遇上的?!?/p>

曹貴人想了想,又凝眉問道:“他們倆不認(rèn)識路,你怎好讓他們單獨(dú)出來呢!”

嗯?

安陵容皺眉,從曹貴人的這個問題當(dāng)中,意識到了什么,問道:“曹姐姐那時候,沒看見菊青嗎?”

曹貴人一怔,旋即搖頭道:“不曾,我只看見了你娘和你弟弟?!?/p>

看來,是菊青被支走以后,才差點(diǎn)要遇上福貴人的!

安陵容默了默,曹貴人那兒又繼續(xù)道:“就是昨個兒,我在翊坤宮里陪華妃說話的時候,外頭來人稟報(bào),說是福貴人過來了!”

“我還以為是我聽錯了呢,福貴人什么時候和華妃有來往了?”

“我本想留下聽聽的,但華妃給了我個眼神,不讓我留下,我只能先離開了。但我看福貴人走的時候,臉色陰沉的可怕?!?/p>

“柔嬪,你自己當(dāng)心一些吧!我賣這個消息給你,冒著極大的危險。你也記住,將來華妃若是倒了,一定要保全我們母女,不受她牽連!”

曹貴人自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她做這一切都是有目的的,都是想和安陵容交換罷了。

“我知道,你放心就是?!?/p>

安陵容認(rèn)真應(yīng)了,還想叫杏兒送送曹貴人,曹貴人卻已經(jīng)拉上了披風(fēng)的兜帽,道:“我是偷偷來的,你就別送我了,被人看見就不好了?!?/p>

“我和你說的事,你自己當(dāng)心?!?/p>

安陵容聞言,不再言語,只是在曹貴人走了以后,才緩緩端起茶盞,喝了一口,然后問杏兒道:“你覺得,曹貴人說的話,有幾分可信?”

杏兒撇撇嘴。

她看一眼曹貴人遠(yuǎn)去的方向,甚是不屑,道:“與虎謀皮,說的就是曹貴人這種人了。”

“她的話,奴婢是真的一句都不想信?!?/p>

杏兒說完,猶豫了一下,看向安陵容,又道:“但,事關(guān)夫人和小公子,咱們還是小心一些吧?!?/p>

“那福貴人,瞧著也不是什么好人,誰知道她肚子里藏的是什么心思呢!”

安陵容也是這么想的。

雖說福貴人與華妃,看似深仇大恨的兩個人驟然走到一起很是古怪,但俗話說得好,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她們,必然是想對付自己的。

“吩咐下去?!?/p>

安陵容心頭一凜,道:“延禧宮中,各處都當(dāng)心一些,莫要讓人鉆了空子,一旦發(fā)現(xiàn)可疑的地方,都帶來見我,寧可抓錯,絕不放過!”

“是!”

杏兒立即應(yīng)了,就去辦。

九月二十,良辰吉日。

安陵容一早行過冊封禮后,就去景仁宮拜見皇后,聽過一番皇后皮笑肉不笑的教導(dǎo)后,便算是禮成了。

從這一日起,安陵容也能實(shí)實(shí)在在領(lǐng)受旁人一句恭恭敬敬的“娘娘”了。

就是這日子雖好,卻帶著別離,安陵容心中不舍,看著即將出宮的林秀,還是紅了眼眶。

“娘?!?/p>

她想一路相送,但“林秀”到底是上了馬車,要離宮了。

“……”

馬車,漸漸消失在了視野里。

安陵容站在原地,忍不住悵然一嘆。

“相見時難別亦難,古人的辭賦,果真是不錯的?!?/p>

然而。

就在安陵容心中的愁緒還未來得及消散的時候,當(dāng)天不過下午,宮外就傳來消息,說是林秀和安旭乘坐的馬車,在出宮后不久,就失控了。

馬兒發(fā)狂,在街道上橫沖直撞,車身都很快散了架,車內(nèi)的兩個人,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