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方你出去吧,我們要為蘇九姑娘換衣了?!?/p>
辛嬤嬤量完尺寸,便找了一件藕粉色的長裙,打算為蘇九換衣。
“是。”墨方拿著撥浪鼓和掉落的紅寶石,轉(zhuǎn)身走出屋子。
房間里,兩個丫鬟也立馬走去,將里間的紗簾放下,一左一右站在紗簾旁,為蘇九守著。
蘇九見三人都沒有要出去的意思,臉色微紅,“辛嬤嬤,我自己可以換衣服的?!?/p>
“蘇九姑娘別害羞,我們都是女子,彼此沒什么不能見的。”
辛嬤嬤笑語盈盈,伸手將蘇九身上的桃紅色丫鬟服脫去,又命令兩個小丫鬟道。
“先將裹胸拿來,還有那件淺紫色抹胸,披帛也要準(zhǔn)備好?!?/p>
“你們?yōu)樘K九姑娘梳個多鬟髻即可,蘇九姑娘皮膚白,妝也不要上得太艷了,有時候,清新脫俗比濃妝艷抹更適宜……”
辛嬤嬤指揮著兩個丫鬟,一會兒給蘇九梳頭盤發(fā),一會兒給蘇九換衣、試披帛。
經(jīng)歷過一次,蘇九才知道,為什么剛剛辛嬤嬤不讓她自己動手了。
因為要是讓她自己動手,光是換衣服、梳頭發(fā)就得耗去半個時辰的時間。
但在辛嬤嬤手里,卻僅僅只花了一盞茶的功夫,要多快有多塊。
“蘇九姑娘,您看看可還滿意?”
弄完一切,辛嬤嬤舉起一個銅鏡,對著蘇九詢問。
蘇九偏頭朝銅鏡內(nèi)看去,銅鏡里的她穿著黃色直袖衫,淺紫色抹胸配藕色襦裙,雙臂間還搭著一條黃色披帛。
這打扮,比她在府里見到的那些小姐、比冷映雪那樣的還要精致、美艷。
“辛嬤嬤……”蘇九動了動唇,下意識伸手扯了扯自己裸露著大片鎖骨的衣領(lǐng),一臉猶豫道。
“我這穿得會不會不太適合?”
辛嬤嬤偏頭朝銅鏡里看去,溫聲詢問,“不知蘇九姑娘覺得哪里不好看?”
“好看倒是好看……”蘇九拉了拉自己的衣領(lǐng),顫著睫毛低聲回了句。
雖然蘇九什么都沒說,但一見她的表情,辛嬤嬤就知道蘇九是什么意思。
“呵呵呵!”她捂著唇輕笑,將蘇九的手從領(lǐng)口上取了下來。
“我大魏民風(fēng)開放,別說是露點鎖骨了,就是襦裙下不穿褲子之人,都大有人在?!?/p>
“蘇九姑娘大可放心您的穿著,沒準(zhǔn),您今日去了那泛舟游湖的場上,還會看到更多穿得暴露的女子。”
“您身為世子的女人,自然不能太老派了,否則豈不是被別人恥笑。”
一聽辛嬤嬤這句話,蘇九也不再糾結(jié)別的了,“那、那就這樣吧?!?/p>
說罷,她福了福身子,對著辛嬤嬤感激道,“有勞嬤嬤費心為我妝扮了。”
辛嬤嬤拉起蘇九的手,看蘇九的眼神,都是寵溺和親和道。
“蘇九姑娘不必這么客氣,您既是世子的女人,那便是老奴的主人?!?/p>
“為你妝扮,我高興還來不及呢?!?/p>
蘇九淺笑著沒說話,辛嬤嬤又拍了拍蘇九的手,像是想起什么般,低聲道。
“有你陪在世子身邊,我這心都不知踏實了多少?!?/p>
“老奴怎么看都覺得,你與世子金童玉女、天造地設(shè),一定是前世注定的緣分……”
辛嬤嬤拉著蘇九出門,一路上都在說這些在蘇九看來,完全是大逆不道的話。
但對方是顧硯書的乳母,她哪管得了。
只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設(shè)?
這說的人,應(yīng)該是顧硯書的正妻吧?
她哪里像顧硯書的正妻?
“世子,老奴已經(jīng)為蘇九姑娘妝扮好了。”
顧硯書站在走廊上,正背對著幾人,聽到辛嬤嬤的話,他緩緩轉(zhuǎn)頭。
看到蘇九穿著抹胸,露出胸前大片雪白肌膚的場景,顧硯書眸色漸深。
他的目光從她精致、白皙的鎖骨,緩緩下滑,落至她高高挺立……
顧硯書呼吸微窒,手里的書險些拿不穩(wěn)。
辛嬤嬤捂唇笑了笑,才指了指身旁的兩個丫鬟,繼續(xù)問。
“世子,時候也不早了,這兩個丫鬟你看看該選誰,跟您與蘇九姑娘一起去?”
兩個丫鬟站得遠,并未像辛嬤嬤和蘇九一樣,走至顧硯書面前。
聞言,顧硯書緩緩回神,將目光落至辛嬤嬤身上。
“不必了,今日就我和蘇九去即可?!?/p>
“好?!毙翄邒唿c點頭,帶著兩個小丫鬟退了下去。
顧硯書抬腳,緩緩朝蘇九走來,蘇九垂眸輕輕咬了咬自己的下唇。
“世子,奴婢是不是穿得……”
蘇九的話還沒說完,顧硯書就抬手抵在蘇九唇上。
“你得改了自稱奴婢的這個習(xí)慣,否則就算我?guī)闳チ舜希┲嘘P(guān)于我的謠言,也破除不了?!?/p>
蘇九想到上一次在仙人坊,她就差點當(dāng)著四皇子的面,說出自己奴婢的身份。
她福了福身,“是,奴……妾記住了?!?/p>
“走吧,墨方已經(jīng)在門外等著我們了。”
顧硯書低頭,幽深的目光從蘇九白皙、光滑的肌膚前一掃而過。
這邊,蘇九和顧硯書剛出門,而另一邊,倚梅閣。
嘭!
嘩嘩嘩!
各種砸東西的聲音不絕于耳,冷映雪氣得臉色鐵青,一臉不可置信地大罵。
“蘇九這個小賤人,她竟然敢騙我?。 ?/p>
“她分明已經(jīng)爬上了硯書哥哥的床,竟然還敢說她是處子之身?”
“都怪我那日心軟,竟然信了她的鬼話……”
要不是顧老夫人和冷氏,兩人急急忙忙趕去清心閣,她找人調(diào)查……
她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蘇九其實早在幾個月前,就交了一張帶血的帕子給顧老夫人。
而且上個月,硯書哥哥又被人下藥,還與蘇九又成了一次事。
這次蘇九突然嘔吐,顧老夫人和冷氏竟然都以為蘇九懷孕了。
“該死?。?!”冷映雪抬手,又狠狠砸了個花瓶后,才咬牙切齒道。
“今天蘇九不光挑撥硯書哥哥,處罰了我的人,她甚至還要和硯書哥哥一起泛舟游湖!”
“哼!等著吧!”
今天她定讓蘇九有命去,無命回!
…………
行駛在街道上的豪華馬車內(nèi)。
顧硯書坐在蘇九對面,不知倒了第幾杯茶,用于掩飾自己吞咽口水的聲音。
“世子,您口很渴嗎?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見顧硯書總是喝茶,蘇九偏頭一臉好奇。
正因為與蘇九同處逼仄的環(huán)境,并且還和蘇九在馬車?yán)镂沁^、險些成事,而彼時浮想聯(lián)翩的顧硯書,“……”
他不是口渴,是身體渴。
渾身燥熱,心里也難掩煩躁,卻也確實如蘇九所說的那般,身體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