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
蘇九看著天空由墨色轉(zhuǎn)為深青色,再從深青色逐漸泛白……
天快亮了。
她忍不住伸手,輕輕推了推身上的男子,聲音沙啞道。
“世、世子,你、你好了嗎?奴婢要回去了?!?/p>
也正是蘇九說話的瞬間,顧硯書摟著蘇九,將她死死往自己懷里抱來。
時間仿佛停止一般,萬物都變得沉寂。
許久許久,顧硯書才輕輕環(huán)著懷里的蘇九,宛若捧著一個珍貴的瓷器般小心翼翼。
“今晚不回去了!”他咬著蘇九的耳垂,在蘇九耳邊低聲道。
“不行!”蘇九立馬推了他一下。
她窩在顧硯書懷里,將眼睛上的腰帶取下來,咬著唇聲音輕顫道。
“奴婢、奴婢不能宿在世子房間里……”
“我許諾的,誰敢說句不是?”
顧硯書以為,蘇九是顧及侯府的規(guī)矩,他掐著聲音,近乎溫聲細語又討好地和蘇九解釋。
今夜,他想留下蘇九。
誰知蘇九卻在這時仰頭,淚眼汪汪地看著他,仿佛受了很大的委屈般。
“世子,您就讓奴婢回去吧?!?/p>
這幾個時辰,顧硯書心里有多歡喜,身體有多通暢,那么現(xiàn)在……
他就有多憋悶,心里更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般,渾身難受。
他想留下蘇九,是想給蘇九一個名分。
可是蘇九……
巴不得離他遠一點。
就算兩人做過最親密的事,又怎么樣?
蘇九仍舊和從前一樣,總是想方設(shè)法的躲他,不想和他扯上半點關(guān)系。
‘?!囊宦?,蘇九推開身上的顧硯書,轉(zhuǎn)著身子朝床榻外滾去。
咚??!
蘇九重重摔在地上,顧硯書這才反應(yīng)過來。
“蘇九……”他想伸手去拉蘇九,蘇九卻撿起地上的衣物,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世子,您別管奴婢了,奴婢這就回去歇息了。”
蘇九裹著衣服,出門時白皙修長的腿,在晨光的照映下,輕輕顫了一下。
她就算再難受,也不想留在他身邊。
床上,顧硯書緊緊蹙著眉,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心里也空蕩蕩的。
…………
“咳咳咳……”
“你說什么,你說你強了一個女人?”
酒樓雅間里,江淮差點被剛剛?cè)肟诘木?,咽死在顧硯書面前?/p>
他好不容易咽下喉嚨里的酒,便立馬站起來,瞪圓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顧硯書。
顧硯書瞥了他一眼,“嗯?!?/p>
他緊緊蹙著眉,“我是想問你,為什么她不要名分?”
“順便你給我出個主意,我要怎么……”
他要怎么,才能讓蘇九喜歡他?
他要怎么做,才能讓蘇九乖一些?
昨天的那幾個時辰,真正讓顧硯書渾身輕顫,仿佛連魂魄都飄上天的行為。
只有蘇九握著他,主動朝他懷里靠來那一次。
他想讓蘇九更在意他、更喜歡他,而不是像昨晚后半夜那樣,蘇九一言不發(fā)。
但這些話,顧硯書說不出口。
因為江淮曾經(jīng)迷戀女人時,他曾經(jīng)勸過江淮,男兒志在四方,區(qū)區(qū)女子……
何必對此,花費太多時間和精力?
所以,他無法對江淮說出,蘇九占據(jù)他整顆心,讓他連日來渾渾噩噩……
“什么?”見顧硯書走神,江淮偏頭湊近他,一臉好奇地問。
“硯書兄遇到什么困難了?竟然要我出主意?”
江淮靠近顧硯書,顧硯書的目光,也從江淮抹著脂粉的臉上一閃而過。
他又想起了,蘇九下巴上沾著男人脂粉的那一天。
是了,墨方不會涂這些東西,所以蘇九說她喜歡的那個人,一定不是墨方。
但如果不是墨方,那那個人會是誰呢?
想到蘇九心里有別的人,顧硯書滾了滾喉嚨,心里生出一股密密麻麻的酸澀和生疼。
“沒什么!”他垂著眼眸,轉(zhuǎn)而繼續(xù)問。
“你就解答一下,為什么她不要名分吧?!?/p>
“這還不簡單嗎?”江淮挑了挑眉,笑意盈盈地看著顧硯書道。
“你都要對人家用強了,你還問人家為什么不要名分?!?/p>
“硯書兄啊硯書兄,你不是一向聰明,對什么事都算得徹徹底底嗎?”
“怎么連這件事,都看不清??!”
顧硯書表情猛地一滯,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仰起頭,剛剛還清冷嚴肅的臉上,瞬間浮起一抹巨大的笑意。
“是啊,我怎么沒想到呢……”
他昨晚不是強了蘇九。
真論起來,蘇九也是半推半就的。
但是,蘇九的性格那么固執(zhí),就算被冷映雪踩手背好幾次,都沒求過一次饒。
所以如果她真的有喜歡的人,那她昨天怎么可能不反抗呢?
要么她喜歡的那個男人,她永遠得不到。
要么……
蘇九喜歡的人就是他。
如果是后者,就證明他一開始的預(yù)感沒錯,蘇九是喜歡他的。
所以他和蘇九打的賭……
如果他能再忍耐一些,是不是就會等到蘇九吻上他的那一天?
顧硯書‘嘩’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今日的消費,記在我的賬上?!?/p>
“我先回府了,你繼續(xù)喝吧?!?/p>
江淮一臉莫名的看著顧硯書,隨即他搖頭失笑道,“呵呵……”
那蘇九,還真是欠他一個感謝。
清心閣。
顧硯書乘馬,飛奔著趕了回來,一進院子,他就四處搜羅起蘇九的身影。
“世子,您回來了?”墨方大步走來,一臉恭敬道。
“看這天要下雨了,屬下還打算套著馬車去接您呢?!?/p>
“嗯?!鳖櫝帟p應(yīng)一聲,將身上的披風(fēng)解了,遞給墨方。
“沒什么事我就回來了,蘇九呢?”
墨方眨眨眼,奇怪地看了一眼顧硯書,指著蘇九的房間道。
“蘇九好像身體不舒服,一直待在房間里,沒有出來過。”
不舒服?
難道是昨晚,他傷到她了?
想到昨晚的放縱,顧硯書滾了滾喉嚨,“我去看看,你不必跟來了?!?/p>
“是?!蹦搅⒃谠?,眼睜睜看著顧硯書,大步走進蘇九的房間,還將房門合上了。
墨方,“???”
世子大白天進人家姑娘的房間,這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