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書的房間里。
嘩嘩嘩??!
浴桶里的水,全部灑出來,落到地面上、屏風(fēng)上。
蘇九蜷縮在浴桶的一角,閉著眼,不禁昏昏欲睡。
“起來,別在水里睡,會著涼!”顧硯書伸手拽了她一把,將她往浴桶外抱去。
蘇九已經(jīng)累到了極致。
她任由顧硯書將她從浴桶中抱起,整個人一動不動。
原以為一切都結(jié)束了,顧硯書卻抱著她,一邊吻,一邊朝房間的另一處走去……
咚咚!!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墨離刻意壓低的嗓音,從門外傳來。
“世子,院墻外有一個男人,一直鬼鬼祟祟在查找什么。墨方說,看這人的武功路數(shù),不像我們大魏人?!?/p>
聞言,顧硯書眉頭緊蹙,立馬猜到這人是桑卓的人。
想到桑卓的手段,他低頭看了一眼,已經(jīng)蜷縮在他身上,正閉眼發(fā)出綿長呼吸的蘇九。
男人眼底,掠過一絲暖意。
再抬眼,暖意散去化為無邊無際的寒冰。
“你出去與他對打,拖住他片刻,再讓墨方穿上我的衣服去書房……”
這么晚來,桑卓想知道的事,一定與蘇九有關(guān)。
“是,世子,屬下這就去辦?!蹦x領(lǐng)命,很快就朝院子中央走去。
不過片刻的功夫,院墻外便傳來刀劍打斗的聲音。
趁著這個間隙,顧硯書打開衣柜,隨意穿了件黑袍,又拿出披風(fēng)將懷里的蘇九,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
他抱著蘇九,大步朝門外走去。
‘吱呀’一聲,一股微風(fēng)吹來,蘇九疲倦地抬了抬眼皮,人也逐漸清醒。
“世……”
蘇九剛張口,顧硯書的食指便輕輕抵在她唇邊,低聲道,“別說話?!?/p>
蘇九眨眨眼,不明白顧硯書這是準(zhǔn)備做什么。
但一絲不掛,突然從屋內(nèi)轉(zhuǎn)移到門外,蘇九整個人都僵住了。
她突然想到,她從前和顧硯書在院中廝混的場景。
所以,顧硯書現(xiàn)在該不會是想……
蘇九喉嚨一緊,下意識伸出舌尖,輕輕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她沒再說話,顧硯書卻因她的動作,整個人又僵了幾分。
他下意識將抵在蘇九唇間的手,猛地收回來,大步抱著蘇九,朝柴房的方向走去。
兩人剛走進柴房沒過一會兒,打斗聲便從院外傳到了院中。
顧硯書就知道,光憑墨離一個人,是不可能攔住那西藺國第一勇士——以翔的。
“世子,發(fā)生什么事了?”蘇九也察覺到不對勁了。
她隱約聽到,院子里似乎有什么人在打斗。
縮在顧硯書懷里,蘇九近乎出于本能的伸手,緊緊摟住顧硯書的脖頸,臉上掠過一抹驚慌。
柴房里沒有床,只有一些稻草和一床新被褥,此時新被褥正鋪在稻草上。
顧硯書掀開被褥,將裹著披風(fēng)的蘇九放至稻草上,“硬嗎?”
稻草硌得慌。
即使有顧硯書的披風(fēng)墊在身下,蘇九也覺得自己的后背,此時火辣辣的疼。
“嗯,很硬~硌得奴婢渾身疼?!彼鲱^,不解顧硯書為什么要將被褥拿開。
她靜靜看著顧硯書,眼眶濕潤,臉上都是不解和委屈的神色。
就像一只可憐又無助的小奶貓。
見狀,顧硯書唇角微揚,俊美端方的臉上,抿起一抹無奈又寵溺的笑意。
他連披風(fēng)和蘇九一起,全部抱到自己懷里,與蘇九換了個位置。
這樣一來,便是他坐在稻草上,而蘇九坐在他懷里。
噠、噠……
聽到門外傳來的輕微腳步,顧硯書眸色一冷,他伸手拉過一旁的被子,牢牢蓋在蘇九身上。
“別怕,什么事都沒有……”
話音落下,男人仰頭,密密麻麻的吻,落至蘇九脖頸處。
蘇九嬌聲,“世子……”
“別叫我世子,叫我墨大哥!”顧硯書蹙著眉,眼眸幽暗又隱忍不悅地在蘇九耳邊道。
墨大哥?
蘇九不明所以,更不敢當(dāng)著顧硯書的面,叫別的男人名字。
她一時愣住,然而下一秒,顧硯書就伸手,刻意往她腰間掐去。
“嘶。”疼痛傳來,蘇九忍不住呻吟出聲。
“世……”
“我說了,叫我墨大哥。我不生氣?!鳖櫝帟^續(xù)道。
見狀,蘇九更加不明所以,她低頭滿臉疑惑地看向顧硯書,顧硯書卻在她耳邊又說了句。
“就用你剛剛那個聲音,喚我墨大哥?!?/p>
顧硯書幽深的目光落到門口,眼里冷光乍現(xiàn)。
門外那個人已經(jīng)將墨離甩開了?
而此時,他就蹲守在門口。
若蘇九不這么喚,那他與蘇九今天晚上的事,就很難瞞過桑卓。
蘇九難免受到傷害。
所以,他必須讓蘇九這么做。
想到這里,顧硯書心一橫,伸手又在蘇九腰間掐了一把。
“啊……”蘇九耐不住疼,眼淚汪汪地看向顧硯書。
顧硯書是有什么惡趣味嗎?
他為什么要讓她在他懷里時,喚別的男人?
而且,她哪里叫得出來?
蘇九低頭,秀眉直蹙,此時正承受著生理和心理的雙重折磨。
而唇瓣都快被她咬破了,她也難以忍受顧硯書帶來的‘掐腰之痛’。
蘇九只好坐在顧硯書懷里,壓低聲音,一字一句地喚,“墨、墨大哥……別這樣,我疼!”
顧硯書單手撐在稻草上,聽到蘇九的話時,他眼底掠出一抹兇狠的光。
男人牙關(guān)緊咬,即使黑漆漆的環(huán)境里,也能看出他此時陰暗又憤懣的表情。
對此,蘇九渾然不知。
她與顧硯書從來沒有這樣過。
她從來沒有這種,明明待在顧硯書懷里,卻還要大聲叫著別人名字的經(jīng)歷。
垂眸看到顧硯書明顯讓她繼續(xù)的眼神,蘇九咬咬牙,繼續(xù)揚聲道。
“墨大哥……”
“輕、輕一點!”
男人明明說了不生氣,但蘇九卻還是感受到了男人的火氣。
男人臉色逐漸冰冷,表情變得越來越難看。
蘇九心底一涼,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卻還是一字一句,繼續(xù)低聲喚著墨大哥……
而此時,屋外。
以翔咬著牙,低罵一聲后,就大步朝顧硯書的房間摸去。
夜深了,他相信顧硯書應(yīng)該睡下了。
但他還沒摸到顧硯書的房間,就看見一個房間里有亮光,而那亮光處,還站著兩個人影。
“世子,屬下無能,讓那賊人跑了!”其中一名男人拱手,滿臉恭敬。
聽聲音,以翔認(rèn)出這說話的人,就是剛剛追捕他的那名侍衛(wèi)。
所以,這顧世子還在書房里處理公務(wù)?
以翔小心翼翼的走近,打算再聽得仔細(xì)些,墨離突然大喊一聲。
“什么人?”
“世子,屬下已經(jīng)發(fā)了暗令,侯府的私衛(wèi)很快就來了,您就在書房等著屬下將那賊人抓住吧。”
一聽這話,以翔撒腿就跑。
“擦!還想抓我,你們大魏國都是群傻子……”
飛出鎮(zhèn)遠(yuǎn)侯府后,以翔一邊往驛館的方向飛,一邊破口大罵。
殊不知,就在他身后,墨離正站在屋檐上,看著他離開的方向,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大哥,人呢?”墨方很快也飛上來,詢問墨離。
墨離緊緊蹙眉,看著消失在驛館處的人影,臉色冷沉沉的。
“那人跑了?!?/p>
西藺國的人,未免也太不知好歹了。
他們身為戰(zhàn)敗國,卻還敢在他大魏國如此胡來……
世子剛剛就該讓他將人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