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斯年抱著人滾下去之后,一心只顧著溫姒的安全,忘了護(hù)著自己,后腦勺磕到了石頭,昏迷了過去。
兩人也順勢停了下來。
溫姒睜開眼,隱約看見遠(yuǎn)處有房子發(fā)出來的燈光。
她看見了希望,緊緊抱著身旁的男人,喘著粗氣呼喚,“厲斯年,厲斯年……”
厲斯年沒有反應(yīng)。
溫姒不敢自亂陣腳,強行深呼吸,摸索他的脈搏,查看傷勢。
摸到他后腦勺有血漿,溫姒脫下自己的衣服給他包了一圈,盡可能的止住血。
她力氣太小了。
四周又冷,一片漆黑,溫姒沒有信心能撐到厲斯年醒來,再次喊他。
不知道厲斯年到底傷得怎么樣,她心里慌得不行,忍不住眼眶酸澀。
“厲斯年……”她啞聲哀求,“你不要出事,你醒醒?!?/p>
溫姒摸索著他的臉,怕他被堵住呼吸,仔細(xì)地清理口腔鼻子周圍的雜物。
隨即,她摸到了厲斯年的眼睛。
眼皮之下,他的眼珠輕輕轉(zhuǎn)動,雖然只一秒,很微弱,但是說明他現(xiàn)在情況比較樂觀。
樂觀的話,就必須馬上施救。
不然在這種惡劣的情況下,正常人也堅持不了多久。
溫姒仿佛被打了一針鎮(zhèn)定劑,不知道哪來的力量,摸索著爬了起來。
她費了很大的力氣,將厲斯年背起來,朝著那處光源走去。
本就精疲力盡,厲斯年又沉,溫姒顫巍巍站起來,還沒有開始走,就一個跟頭栽了下去,摔得生疼。
她沒力氣叫,只干涸地張了張嘴。
隨后又將厲斯年拖起來,能走一步是一步。
不知道摔了多少跟頭。
不知道多冷,多疼,她逐漸感覺身上的骨頭都被凍得麻木了,眼皮被吹得再也睜不開,她才消耗完最后一點力氣,雙膝一跪,直挺挺倒了下去。
倒下去那瞬間,她隱約能看到厲斯年的五官輪廓。
一股前所未有的感情,變成熱淚涌了出來。
厲斯年……
你不要死。
……
溫姒做了一個亂七八糟的夢。
夢里她昏昏沉沉,渾身酸痛,被關(guān)在一個狹小的房間里。
厲斯年完好無損,坐在她跟前。
“醒了?”他道,“這里是地獄。”
溫姒怔愣,定定地看著他,“我們死了?”
“嗯,死了。”厲斯年輕描淡寫,慵懶松弛的模樣不像是鬼魂,更像是這地獄里俊美又無情的閻王爺。
溫姒對死亡并不恐懼,畢竟死都死了,也回不去了。
只是沒想到地獄跟想象中的樣子差別還挺大。
她腦子混沌得厲害,就這樣一直看著厲斯年,像個呆滯的樹懶。
“那我們什么時候輪回?”她問。
厲斯年表情淡淡的,“輪回的話就什么都不會記得了,愿意嗎?”
溫姒眼神暗淡了下來。
她拒絕,“這一輩子也沒什么好的記憶,留著也沒用……”
“是么,舍得忘了我?”
溫姒眼眸一顫。
有一瞬間的難為情。
但是死都死了,還逃避什么,溫姒大膽地看著他,“不舍得?!?/p>
厲斯年的表情有輕微的變化,但溫姒沒捕捉到。
“舍不得我什么?”他問。
溫姒無力思考,想到什么就說什么,“因為你對我好?!?/p>
“還有呢?!?/p>
“還有……”溫姒呢喃,“還有我喜歡你?!?/p>
厲斯年頓了頓。
他問,“多喜歡我?”
“很喜歡,你長得好看,身材也好,那里又大活兒又好。”
溫姒的話跟崩了線的珍珠似的,收不住,“喜歡跟你做,很爽。”
“喜歡正面抱著你,喜歡你一邊看著我,吻我,一邊*我?!?/p>
厲斯年聽到那個赤裸的字眼,挑眉。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果然還在燙。
也是,要不是發(fā)高燒,說不出這樣的話來。
溫姒抓住了他的手。
她清醒了些,用力睜開眼,想看得更清楚點。
看見他頭上裹著紗布,呆呆問道,“地獄里沒有神醫(yī)嗎?為什么還有傷?”
“我剛死,他們不治我,我不夠格?!?/p>
“那痛嗎?”
“不痛?!?/p>
溫姒的臉靠在他掌心,閉上眼,“可我怎么那么痛,我是不是作惡多端,剛被下了油鍋?”
厲斯年輕嗤了一聲。
“你覺得自己惡不惡?”
“不惡,但是我蠢,做了很多錯事?!睖劓φf著說著聲音就小了,淚水滑落。
厲斯年抬起拇指,擦掉。
溫姒抬起眼皮,露出可憐脆弱的模樣。
“你呢?”她啞聲問他,“你喜歡我嗎?”
“喜歡。”厲斯年唇角彎起一抹弧度,混不吝的模樣,“喜歡干你?!?/p>
溫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