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蘭拿出一張藍色的手帕抹著淚說:“方晴這賤人騙了咱們吶,她不是說和建軍青梅竹馬的感情很好嗎?怎么在建軍這里,她就是一個他甩都甩不掉的累贅呢?”
陸江蓉氣道:“那賤人嘴里沒一句真話,人家說假話都敢對天發(fā)誓的,這算啥?她這是證據(jù)甩她臉上都死活不承認?!?/p>
說著,她又看了一眼自家小弟。
她這個當大姐的比他大了快二十歲,怎么說呢,看他就跟看自已兒子似的。
疼他呀,咋能不疼他呢?
可是鬧成現(xiàn)在這樣,她也覺得都怪這個弟弟拎不清。
“就你,一直對她的話深信不疑?!?/p>
陸江庭亦是淚流滿面,全身抖得越發(fā)厲害。
王翠蘭擔憂的看著他,擔心他受不住。
不過她無法阻止林玉瑤繼續(xù)念下去。
林玉瑤還是繼續(xù),后面說到了有了孩子后王建軍的喜悅。
可惜高興了沒多久就過年了,王建軍回了家,發(fā)現(xiàn)了方晴與王建國的丑事。
他開始懷疑那孩子不是自已的。
聽到這兒陸江蓉一拍大腿站起來。
“聽聽,你們都聽到了吧,不是咱們懷疑,人家建軍也懷疑那孩子不是他的。娘的,就方晴那賤人干的事,這孩子絕對不是他的呀。我的天吶,建軍太慘了,嗚嗚嗚……”
她自已先哭起來了。
陸江庭已經(jīng)面色蒼白,快要聽不下去了。
林玉瑤繼續(xù)讀。
陸江庭突然站起來,“玉瑤,別……”
保鏢傅懷義擋在他中間,“坐回去。”
這三個字算吱聲嗎?
反正他吱聲了,玉瑤應該不會生氣吧?
陸江庭握著拳頭,瞪著傅懷義道:“你就見不得我好是不是?你讓開?!?/p>
傅懷義:“……”我特么干啥了就被攻擊?我就該聽我媳婦的話,一聲別吱。
林玉瑤一巴掌甩陸江庭臉上,“陸江庭,你發(fā)什么瘋?”
陸江庭捂著臉。
王翠蘭一聲驚呼攔在自已兒子跟前。
“你們干什么呢?跑到我家里來打我兒子?!?/p>
陸江蓉:“娘,你別管,江庭糊涂,也該把他打醒了?!?/p>
陸江蕓也說:“就是,咱聽玉瑤繼續(xù)念唄,咱們就看看方晴到底是個什么牛鬼蛇神?!?/p>
陸江蓉:“玉瑤你繼續(xù),人我?guī)湍銛r著?!?/p>
林玉瑤瞪了陸江庭一眼,繼續(xù)往下念。
后面已經(jīng)不是王建軍寫的了,醫(yī)生說王建軍已經(jīng)寫不了,是醫(yī)生代筆的。
但是醫(yī)生那個字沒幾個人能看懂,所以下面抄寫了小字,是為了方便看傅懷義抄寫的。
后面就是醫(yī)生對他的開解,他一直吃著藥穩(wěn)定病情。
醫(yī)生告訴他,想要確定孩子是不是他的,可以做親子鑒定。
但當時國內(nèi)還沒有,國外有。
讓他再等一等,相信要不了多久這項技術(shù)就會傳入國內(nèi)。
可是……大家都知道,他沒能等到。
到此就結(jié)束了。
林玉瑤拿上病例,看向陸江庭道:“現(xiàn)在親子鑒定技術(shù)已經(jīng)傳入國內(nèi)了,只是還沒有用于民間。但是你如果提起訴訟的話,完全可以申請這項鑒定技術(shù)。”
林玉瑤深吸一口氣,“你應該慶幸你拿到了王晨晨的撫養(yǎng)權(quán),否則你不是他的監(jiān)護人,你還沒資格讓人家鑒定呢。”
說完,留下目瞪口呆的一家人林玉瑤轉(zhuǎn)身離開。
傅懷義看媳婦出門了才又留下一句,“給他看病的黃主任退休了,不過你要找他也很容易,可以去醫(yī)院打聽一下他老家的地址。”
想起來他也找黃主任看過病,又加了一句,“就是給你治病的那個黃主任?!?/p>
傅懷義與林玉瑤走了,那病例林玉瑤也拿走了。
為啥?陸江庭太顛了,這么重要的東西,她不可敢放在陸江庭那個顛公手里。
傅懷義與林玉瑤走后,留下他們一家久久不語。
看陸江庭不吭聲,大家都不敢吭聲。
屋里氣壓很低。
好一會兒后,她們看著陸江庭跌跌撞撞的回了房間。
他的積木倒塌了,心也像被白蟻蛀得千瘡百孔。
不,那不是他的責任,那壓根兒就不是他的積木,特么把別人的積木拿來堆,再苦苦維護。
那扇門合上了許久,陸江蓉才開口。
“那不要臉的賤人用一個野種把江庭哄得團團,咱們不能放過她。娘,咱們?nèi)ソ野l(fā)這件事吧?!?/p>
“好,但是……上哪兒揭發(fā)?”
“找江庭的領(lǐng)導,聽說那個野種還領(lǐng)撫養(yǎng)費呢,他都不是建軍同志的兒子,他憑啥領(lǐng)撫養(yǎng)費?”
“對,該去揭發(fā),讓那對奸夫淫婦吃槍子去。不過……我們是不是得跟你弟弟商量一下啊?”
陸江蓉看了看那道門,心里煩躁不已。
心想是該跟他商量,都這樣了,他總不能再護著那個野種吧。
“娘,你看看小弟的樣子,像被抽了魂兒似的,他還有心力去辦這些事嗎?不如讓他休息吧,咱幫他辦了?!?/p>
王翠蘭心疼兒子,為他真是愁壞了。
“再等等吧,讓你弟休息一晚,明天再說。”
“行吧。”
這一晚她們都不敢睡踏實了,三人晚上輪流跑到陸江庭房間的窗戶外往里偷看,看他始終躺在床上睡覺才放心。
可是這一晚,陸江庭根本沒睡踏實過。
他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里從跟王建軍相識到陰陽相隔,每一個細節(jié)都像發(fā)在昨天。
尤其是在最后那一天。
明明他們已經(jīng)順利的完成了任務,可以回去復命了。
可惜好巧不巧的一顆炮彈落下來,炸壞了他們剛安裝好的通訊線。
他們只能返回去修,否則前方部隊會成沒頭的蒼蠅,損失不可預估。
可是那里已經(jīng)暴露了,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但線斷了,就算拼上命也必須得去修,不能退。
陸江庭那會兒正年輕,剛從大學出來,二十出頭,看著炮火連天嚇得發(fā)抖。
更讓他害怕的是,斷的還是他負責的那一段。
不過雖然他心中害怕,但他還是提著工具箱上前,只是手抖得工具箱都提不穩(wěn)。
他的每一次顫抖都落在王建軍眼中,他拉住他說:“我去?!?/p>
陸江庭面色慘白,顫抖著說:“那一段是我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