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著陸燦擺擺手,隨后緩緩蹲了下去。
徐青在陸燦旁邊問:“老大不是都找到地方了,拿那個鏟子去挖就行了。”
陸燦看了看徐青,便耐心道:“那下面埋著的是塵慧坐化的小蓮池,被塵慧用佛法封禁著,如果不破除封禁,鏟子就算是戳斷了,你也挖不下三寸去?!?/p>
“在破除封禁這種事兒上,沒有人能比得過小神棍,從小他就有這方面的天賦,溜門撬鎖,一把好手。”
我抬頭看了看陸燦道:“老神婆,又編排我呢?”
陸燦瞪我一眼說:“懶得打你?!?/p>
簡單說笑之后,我便把手放到了地面上,我已經(jīng)將道氣微微附加于五指之上。
道氣順著我的指頭開始浸入地面之下。
我嘴里也順勢開始念道:“太虛化炁,玄泉滌塵,璇華照徹,妙契元真,急急如律令——解!”
隨著我咒訣誦念完畢,我腳下的地面上便出現(xiàn)了一個巨大的金色“卍”佛印,接著那佛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消散,幾秒鐘后,那金色的卍字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腳下硬邦邦的地面,也是瞬間變得松軟了不少。
“嘭!”
又過一秒,差不多十多平米的范圍,整個土層向下陷落了幾公分,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小土坑。
一陣塵土也是隨即揚起。
我緩緩站起身,一手揮動打散塵埃,一手捂著鼻子便從土坑之中走了出來。
站到小土坑的旁邊,我才對著朱天旭招了招手說:“別愣著了,拿那個鏟子過來挖吧。”
催命本來也想動的,廖瞎子一把將其拉回來說:“不知道自己受傷了嗎?再說了,里面挖出來的東西又不是給徐章的,你湊什么熱鬧。”
催命這才又退了回來。
陸燦則是扔了一把鏟子給朱天旭說:“去挖吧?!?/p>
朱天旭接過鏟子就往土坑這邊跑來。
陳四桂也拿了一把鏟子去幫忙。
朱紳沒有動,他雖是正妖,可妖氣多多少少還是受到佛性壓制的,他去挖土自己不舒服不說,妖氣還可能污染即將出土的舍利和千葉蓮座。
我走到營地這邊后,陸燦給我說了一句:“辛苦了。”
說罷,她也是跑去土坑那邊了。
我簡單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也是找了一塊石頭挨著廖瞎子坐下說:“你今天把墨煞靈光這神通里面的靈光,用到了什么程度,發(fā)了幾分的力?”
廖瞎子側(cè)耳聽了聽我這邊就說:“你要不要猜一猜?”
我說:“八分總是有的?!?/p>
廖瞎子點頭:“八分到九分的樣子吧,我還是有些累了,還沒施展到全力,這身體就有些受不住了?!?/p>
說著廖瞎子還敲了敲自己的肩膀和膝蓋。
我繼續(xù)說:“你這靈光神通修行到最高層,是不是可以重塑肉身?”
廖瞎子有些訝異地聽向我這邊:“我從未向你仔細說過我這神通,就算教催命,我也沒有跟他說過這最高層的事兒,你是如何知曉的?”
我說:“猜出來的。”
廖瞎子沒有再糾結(jié)我是如何知道的,而是繼續(xù)說起自己的神通:“我這墨煞靈光,兩種神通都有一層自己的境界,我在構(gòu)思這些神通的時候,都已經(jīng)想好了,至少從道法的原理上是行得通的?!?/p>
“只不過我修行到現(xiàn)在,還是做不到將兩種神通都修行到最后的境界,那小子天生道體,若是好好學(xué),以后不走彎路,說不定能將我這兩種神通都修到最高的境界上去?!?/p>
我往催命那邊看了一眼說:“嗯,他能行?!?/p>
廖瞎子欣慰點頭。
我繼續(xù)說:“你也還有一些希望。”
廖瞎子愣了一下,隨后笑著說:“你小子啊,安排完幾個小的了,開始安排我了?!?/p>
我說:“差不多吧?!?/p>
廖瞎子也沒有說話,而是側(cè)耳聽了聽山坡上挖坑的兩個人。
此時徐妍有些坐不住了,她起身也是去了土坑的旁邊,不過她不是想要里面的寶貝,而是單純的好奇。
陸燦也沒有防備徐妍,而是問徐妍:“這些天跟著小神棍,額,就是我那個師弟徐章,你感覺怎樣?!?/p>
徐妍看著土坑隨口說了一句:“挺好的,以前自己游歷的時候,總是提心吊膽的,還有很多人盯著,現(xiàn)在好了,心里安寧了許多?!?/p>
陸燦笑了笑,不再多問。
徐青這個時候也坐不住了,不過她對土坑沒有興趣,而是去纏著小白和雜毛狐貍。
時間過了差不多半個多小時,正在挖坑的朱天旭忽然大聲喊了一嗓子:“挖到了!”
陸燦不由分說也是跳進了坑里。
不一會兒,他們就從坑里抬出了一個蒲團大小的千葉蓮座,而在蓮座之上放著一個裹著些許泥漬的小球兒。
出了坑,陸燦就抱著它們跑到小溪旁邊,用溪水把兩樣?xùn)|西都洗了一個干凈。
千葉蓮座如同白玉,每一片蓮葉都透著渾厚的佛性。
上面放著的舍利,銀光閃閃,雖然不是上乘的金舍利,可也透著悠悠禪機。
如果用這兩樣?xùn)|西去養(yǎng)禪燈,再加上我在陰司賬本上為其留下一筆,那禪燈成妖化形的速度,還會快上不少。
不出所料的話,兩年,甚至是一年內(nèi),都有成為佛門正妖的可能。
將兩樣?xùn)|西清洗完畢之后,陸燦就迫不及待地催促我:“快給我禪燈留一個賬條?!?/p>
我點頭,便從背包里取出了陰司賬本。
我把賬本拿在手里的時候,它也開始微微抖動了幾下,對于能給禪燈留賬,賬本的本身也是愿意的。
賬本打開,一桿判官筆便從中飛出,隨后緩緩落在我的手中。
我打開賬本,便在空頁上寫道:恩情債,徐章,以及廖瞎子、催命在九華山地藏菩薩道場,為即將出世的禪燈小妖尋得舍利、千葉蓮座,助其化形、修佛,日后凡持賬本者,所求之事,禪燈小妖,必要傾力而為。
落筆:徐章。
等我寫完,一張賬條緩緩飄出。
陸燦將手中的禪燈舉起,賬條便裹在了禪燈之上,隨后賬條消失,而在禪燈的外面留下了賬條的內(nèi)容。
還有我的名字落款。
見狀,我也是笑了笑說:“完工。”
說罷,我將判官筆放入賬本之中,合上賬本,將其收入了口袋之中。
陸燦捧著禪燈一臉的心滿意足。
我伸了一個懶腰便指了指我的帳篷說:“累了,睡了?!?/p>
陸燦點頭。
同伴們也都沒有再聊什么,各自回帳篷睡下了。
一夜無話。
次日清晨的五點多鐘,我起來打拳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陸燦還在小溪邊清洗千葉蓮座。
我一邊打拳,一邊問陸燦:“要不要洗那么干凈?”
陸燦說:“我也剛起來一會兒,想著以后走了,可能就不會回來了,便想著讓這千葉蓮座多吸收一些山中的靈氣,靈氣的話,水中更多?!?/p>
我沒說話,而是繼續(xù)打拳。
等天亮,我們在山中又簡單吃了一些東西,才原路返回。
到了小東山村,陸燦他們在這邊還要再住一天,我則是沒有了住的興趣,和同伴們就踏上了回程的路。
因為催命有些傷,所以這次就換成了我開車。
等我們回到市里,已經(jīng)是又一日的清晨了。
我們沒有回住處,而是直接去了小店這邊。
等我打開門的時候,姚慧慧就從樓上下來了,她自己留在這邊看店。
我開了一路的車,也是有些困了,便去樓上補覺了。
次日的拳我都沒有起來打。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早晨的八點多鐘,我下樓的時候,店里的人基本都到齊了。
見我下樓,姚慧慧還給我拿了一些吃的過來。
我一邊吃東西,姚慧慧就告訴我,九華山那邊的事兒,陸燦都告訴她了。
我點了點頭。
姚慧慧忽然話鋒一轉(zhuǎn)說:“陸燦投靠龍寒了,在你們回來的路上,她給我們姚家高層,還有龍寒都打了電話。”
“我爺爺和陸燦應(yīng)該是謀劃好的,沒有說什么,可我們家族里其他長老卻是不愿意的,他們在極力彈劾陸燦,想讓陸燦從華東分區(qū)的副手上讓位。”
不等姚慧慧繼續(xù)說下去,我便打斷她說:“這些事兒,你就別操心了,我還是那句話,你安安心心地修行,籌備自己的天師壇,努力和圈子、姚家劃清界限?!?/p>
姚慧慧點頭。
接下來幾日,小店里風(fēng)平浪靜,天氣也是好得不得了。
這些天張楚一也是把那一套瓷器送來了,我就讓郭林道拿回了茶館先養(yǎng)著。
一轉(zhuǎn)眼時間便來到了陰歷的五月初,街上最近賣粽子的多了起來。
這一日中午,姚慧慧出去買吃的的時候,還專門買了一些粽子回來吃。
我們正吃的開心的時候,門口緩緩走進來了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子,她的懷里還抱著一只病懨懨的黑貓。
而那貓一身的妖氣,在進入我們小店之后,它就掙扎地“喵喵”叫了幾聲。
若不是身體實在不能動彈,它早就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