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覽的最后一天,蒙田大道徹底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狂熱。
人潮從街頭一直蔓延到街尾,密不透風,水泄不通。
無數(shù)人從歐洲各地,甚至世界各地趕來,只為親眼瞻仰那件被譽為“東方神跡”的《浴火鳳凰圖》。
巴黎警方不得不出動全部警力,來維持這近乎失控的秩序。
在萬眾矚目中,葉凡與柳如雪接受了法國國家電視臺的獨家專訪。
鏡頭前,柳如雪一襲素雅的白裙,氣質(zhì)卻比之前那件華麗的旗袍,更添了幾分洗盡鉛華的從容與圣潔。
她用平靜而又充滿力量的語言,向全世界闡述著源自東方的含蓄、內(nèi)斂,卻又擁有著磅礴生命力的美學理念。
而葉凡,則站在她的身邊,像一座最堅實的靠山。
他將所有的光芒都讓給了自己的妻子,只是在最后面對記者關于“文物歸還”的尖銳提問時,才淡淡一笑。
“我們,不是來索要?!?/p>
“我們,只是在提醒。”
“提醒某些人,有些債,欠了上百年,終究,是要還的?!?/p>
這番話,再次在全球范圍內(nèi)掀起了滔天巨浪。
夜幕,緩緩降臨。
“雪”字號店鋪準時結(jié)束了為期三天的公開展覽。
在無數(shù)記者戀戀不舍的鏡頭下,秦武和幾名神情肅穆的戰(zhàn)士將那個承載著無上榮耀的合金箱,小心翼翼地抬回了店鋪最深處的保險庫。
厚重的精鋼大門,緩緩關閉。
紅外線,密碼鎖,壓力感應器……
一道道代表著當今世界最高安??萍嫉南到y(tǒng),被依次啟動。
一切看起來,天衣無縫。
深夜。
萬籟俱寂。
幾道黑色的影子如同從地獄里爬出的幽靈,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了“雪”字號的后院。
他們的動作輕盈,敏捷,完美地避開了外圍所有的監(jiān)控探頭。
他們正是阿蘭·威爾德海默用重金雇傭的在整個歐洲地下世界,都臭名昭著的藝術品大盜——“影子”小隊。
為首的男人,代號“幽靈”,臉上帶著一絲貓捉老鼠般的輕蔑笑容。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造型奇特的電子儀器。
對著墻壁,輕輕一掃。
儀器屏幕上立刻顯示出了一道道縱橫交錯的紅色光網(wǎng)。
“德國貨,哼,過時的玩具?!?/p>
他熟練地在儀器上操作了幾下。
很快,一道道紅外線便被成功屏蔽。
他們像幾條滑膩的蛇,悄無聲息地潛入了店鋪內(nèi)部,徑直來到了那扇散發(fā)著冰冷金屬光澤的保險庫大門前。
成功,近在咫尺。
“幽靈”的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他仿佛已經(jīng)看到那件價值連城的“鳳凰”,即將成為他的囊中之物。
他對著手下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準備用最先進的激光切割設備,進行最后的破門。
然而。
就在他即將下達命令的那一瞬間。
“啪!”
整個店鋪的燈光驟然大亮!
將這片他們以為絕對安全的黑暗,照耀得如同白晝!
“不好!有詐!”
“幽靈”心頭警鈴大作,第一反應就是后撤!
但,已經(jīng)晚了。
十幾道魁梧如山的身影,從四面八方的陰影里如猛虎下山般撲了出來!
黑洞洞的,冰冷的槍口,從每一個匪夷所思的角度對準了他們的每一寸要害。
秦武,一馬當先,眼神冷冽如冰。
“影子”小隊的所有人,徹底懵了。
他們就像一群掉進了陷阱里的野獸,臉上寫滿了驚恐與不可置信。
他們想不通自己究竟是如何暴露的!
“砰!”
秦武沒有給他們?nèi)魏嗡伎嫉臅r間,一記勢大力沉的鞭腿狠狠地踹在了“幽靈”的胸口!
“幽靈”發(fā)出一聲悶哼,整個人像一個破麻袋倒飛出去,重重地撞在保險庫的門上,再也爬不起來。
就在這時,二樓的樓梯上傳來了不疾不徐的腳步聲。
葉凡牽著柳如雪的手,緩緩地走了下來。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這群歐洲最頂尖的大盜,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容。
“忘了告訴,威爾德海默先生?!?/p>
“我這件國寶,最頂級的安保系統(tǒng),不是什么德國的紅外線?!?/p>
“而是,我們中國最頂尖的軍人?!?/p>
與此同時。
在巴黎郊外,一座守衛(wèi)森嚴的豪華別墅外。
十幾輛閃爍著警燈的警車,早已悄然將這里包圍。
在接到葉凡發(fā)出的信號后。
法國國家警察反黑組的指揮官大手一揮。
“行動!”
全副武裝的特警破門而入!
正在客廳里,悠閑地品嘗著八二年拉菲,等待著“好消息”的阿蘭·威爾德海默,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目瞪口呆。
冰冷的手銬銬住了他那雙曾經(jīng)在時尚界翻云覆雨的手。
第二天。
法國文化部部長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親自秘密約見了葉凡。
面對企圖派人搶奪中國國寶的驚天丑聞,法方徹底失去了所有談判的籌碼。
“葉先生……”
這位曾經(jīng)高高在上的部長先生,此刻聲音里充滿了疲憊與懇求。
葉凡沒有再提歸還獸首。
他知道,飯,要一口一口地吃;路,要一步一步地走。
他伸出了,三根手指。
“第一,法方,必須在世界主流媒體上,就威爾德海默先生的個人行為,所造成的惡劣影響,向我們公開道歉。”
“第二,法國政府必須出面,促成‘雪’字號與巴黎春天百貨、老佛爺百貨,簽訂為期十年,最優(yōu)惠的長期合作協(xié)議?!?/p>
“第三,”他的目光轉(zhuǎn)向身邊的柳如雪,眼神變得無比溫柔,“盧浮宮必須為我的妻子,柳如雪女士,舉辦一場為期三個月的最高規(guī)格的個人畫展。并公開承認她是引領了‘東方美學新浪潮’的劃時代藝術家?!?/p>
每一個條件,都像一把精準的手術刀,切在了法蘭西的痛點上。
但,面對那足以顛覆整個國家聲譽的丑聞,他們別無選擇。
“……好。”
部長先生從牙縫里擠出了這個字。
葉凡,贏了。
這一次,他不僅贏了,所有人都看得到的面子,更贏得了足以改變未來的里子。
他為“雪”字號,為中國未來的時尚產(chǎn)業(yè),在世界的中心硬生生地砸開了一扇通往未來的黃金大門!
三天后。
巴黎,戴高樂機場。
在無數(shù)中外記者的,瘋狂簇擁下,在法國官員們那復雜到極點的目光中。
葉凡和柳如雪帶著那幅完好無損的《浴火鳳凰圖》,在一隊法國憲兵的最高規(guī)格護送下,登上了返回中國的專機。
飛機平穩(wěn)地沖上云霄。
柳如雪依偎在葉凡的懷里,透過舷窗看著下方那片越來越小的璀璨燈火,心中感慨萬千。
十幾天前,她來到這里時,還是一個自卑,怯懦,需要男人保護的小女孩。
而今天,她離開時,已是讓整個巴黎都為之側(cè)目,為之瘋狂的女王。
這場旅程,讓她完成了一次真正的涅槃。
“在想什么?”
葉凡撫摸著她柔順的長發(fā),輕聲問道。
柳如雪轉(zhuǎn)過頭,那雙比星辰還要明亮的眸子深深地注視著他。
“在想,如果沒有你,我該怎么辦。”
她的聲音里帶著后知后覺的依賴與慶幸。
葉凡笑了,低下頭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個溫柔的吻。
“巴黎,只是開始。”
“回家后,還有一場更重要的仗,等著我們?nèi)ゴ??!?/p>
柳如雪好奇地抬起頭。
“什么仗?”
葉凡的眼中閃爍著比窗外云海更加深邃的光芒。
他看著東方那片朝陽即將升起的方向,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要讓‘雪’字號成為我們中國自己的奢侈品帝國?!?/p>
“我要讓我們的‘鳳凰’不只飛在巴黎,更要飛遍全世界的每一個角落?!?/p>
“而這第一步……”
“就是收購那些曾經(jīng)看不起我們的國營老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