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劍光,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劍光凌厲,帶著幾分震懾人心的作用。船艙中幾位小輩受這影響尤甚。
沈懷琢提醒了一句“閉目凝神”,見他們閉眼抵住椅背,目光重新轉(zhuǎn)向徒兒的方向,發(fā)現(xiàn)徒兒此刻已進入一種十分玄妙的狀態(tài)。
似是有所頓悟一般。
沈懷琢不知這頓悟,是否是與看了蒼峘老兒出劍有關(guān),但他知曉,調(diào)查此界飛升受阻的原因,刻不容緩。
徒兒進步的速度越來越快,他心中也不由隨之生出一種緊迫感來。
時間緊迫,他要在這具身體不行以前,解決掉一切隱患。
眼下,北洲,非去不可。
南北兩洲靈氣凋零的源頭,也非查清楚不可!
想到這里,沈懷琢轉(zhuǎn)頭向不遠處坐著的徐真人看去。
小輩們會受劍氣本身,以及劍氣劃破虛空的影響而感到不適,實力并非表面那么簡單的徐真人自然不在這受影響之列里。
此刻他正看著外面的劍光嘖嘖稱奇,見沈懷琢看向自己,立馬傳音問道:“方才出劍那個,就是你們玄天劍宗的蒼峘劍尊了吧?實力果然強悍,比之千年前那些家伙,也不差什么了!”
“說起來,你們二人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如今你的身份,是他徒弟,那你散功以前的身份……莫非是他師尊不成?”
“……”這人還真是頗有幾分奇思妙想,沈懷琢無語反問:“你看我像劍修?”
“倒是不像?!毙煺嫒嗽野闪艘幌伦欤瑒π耷诿?,單沖這一點,沈道友就絕不可能是劍修。
見沈懷琢沒有告訴自己真相的意思,徐真人也不糾結(jié),轉(zhuǎn)念又關(guān)心起另外一件事情。
“沈道友,方才你可看清,你們劍宗蒼峘劍尊出劍時,身旁好似還有一道身影?”
方才劍光劃破白霧,恍惚間,他好像看到了出劍之人身旁,站著一道極似自己好友的身影。
可還不等他仔細看清,劍光便已將寶華船推出老遠,白霧重新阻隔視線,神識亦無法再探尋那么遠的距離。
一時間,他也無法分清自己是真的看見了好友,還是出現(xiàn)了錯覺。
畢竟他已經(jīng)有太久,沒有見到過好友的真容了。
“沒大注意?!鄙驊炎恋共皇呛煺嫒恕?/p>
他的心思都在提醒徒弟收斂劍勢上面。也怪蒼峘老兒,出劍就出劍,出得那般著急。
也不想想,萬一兩道劍氣對撞,傷到他徒弟怎辦?
果然,不是自己的徒弟,就是不知道心疼!
見沈懷琢也回答不出自己的問題,徐真人輕嘆一聲,“這可如何是好?”
那地方顯然輕易入內(nèi)不得,錯過這次,下次再有機會見到還不知是什么時候。
“我方才恍惚瞧見,蒼峘劍尊手里那那把劍,好似也有點眼熟……”
非常像是他們寶蓮宗祖上,曾在蓮池里幫人溫養(yǎng)過的劍胚,據(jù)說當(dāng)時溫養(yǎng)了好幾把,祖上得以留下一把,以便將來傳給有劍修天賦的后人。
他有點懷疑,蒼峘劍宗手上的劍,和他失去的身家中,珍藏的那把劍胚有關(guān)……
“我那好友,該不會是將我那全副身家已經(jīng)揮霍一空了吧?”
“先別擔(dān)心你那點身外之物了?!鄙驊炎琳媸欠松砼灾恕白ブ攸c”的本事,“你就不關(guān)心,他們?yōu)楹伪焕г谀抢???/p>
徐真人一個激靈,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一拍自己腦門,急匆匆地問道:“對啊,他們?yōu)楹螘谀莻€地方?”
“難道他們在天劫下,都只是假死?”
沈懷琢點了點頭,“應(yīng)當(dāng)就是我們猜測的這樣。”
“你我已知,此界無法飛升,想來早有其他瀕臨渡劫的先輩發(fā)現(xiàn)這種異常。我懷疑,可能有人想到了逃脫的法子,而蒼峘和你那好友,就是被他們救走的?!笔侨?,都不甘心就這么死去,總要想法子應(yīng)對。
沈懷琢猜測,那片白霧籠罩之處,就是這些人想出的辦法。這樣倒剛好可以說明,為何已經(jīng)斷絕記載只能在遺跡中找尋端倪的所謂“上古時期”,與現(xiàn)在不同。
那時渡劫飛升之人是受天火降世阻攔,而近千余年以來,卻沒有天火降世,渡劫之人渡劫時,表面看上去并無異樣。是以這片界域才能保持這樣的安穩(wěn)現(xiàn)狀。
“天欲阻人飛升,蒼峘老兒他們,稱那劫難為天譴?!?/p>
“而他們此刻,正在抗衡天譴?!彪[隱地,沈懷琢心底生出幾分同命相憐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