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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想要殿下

江箐珂撐著腮,喝著酒,一場接一場的胡姬舞看得卻是心不在焉。

思忖了片刻,她喚江止。

“阿兄......”

“說?!?p>“你說,眼下正是李玄堯準(zhǔn)備登基的關(guān)鍵時刻,我若是走了,是不是給他添亂,很不地道啊?”

江止聲色懶散道:“一年不到,這東宮都添幾個新人了?”

“你跟他地道,他跟你地道了?”

“現(xiàn)在不走,留下來等著跟那和親公主來了一起過年不成?”

“人家運(yùn)籌帷幄,用得你咸吃蘿卜淡操心?”

東宮的秘密,江箐珂都未同江止說。

他不知情,自是不知曉這其中的復(fù)雜和潛在的危機(jī)。

“可是......”

江止不耐煩道:“又可是什么?”

“我這心里也不怎么的,總是七上八下的,很不安?!?p>江止默而不言,轉(zhuǎn)頭心不在焉地瞧著那幾名舞姬。

過了半晌,他突然開口:“你若是不放心,咱就給他留兩萬江家軍備用?”

江箐珂眼里立馬有了光。

“怎么留?虎符由父親掌管,我的那幾個軍令牌也都上交給了父親?!?p>“太子若想從西延調(diào)兵,也得走文書?!?p>適時,江止的手探進(jìn)懷兜里,摸出個銅制鎏金軍令牌來。

“西延落星岱和盤龍嶺,那里易守難攻,鮮少有敵兵入侵,這里總共有五萬重騎兵馬,若太子需要,可臨時從這兩處調(diào)用兩萬出來?!?p>江箐珂接過那軍令牌,甚感意外道:“這牌子你沒給江昱?”

江止側(cè)歪地坐在那里,懶洋洋地喝了杯酒,一側(cè)唇角翹起,笑得痞里痞氣的。

“本來都該留給江昱的,但我留了一個?!?p>“老爺子也同意了。”

“說讓我?guī)е?,萬一京城這邊有什么變故,也好臨時調(diào)遣西延軍來救援,護(hù)你和張氏母女平平安安回西延?!?p>江箐珂眉眼彎彎,低頭擺弄著軍令牌。

“不愧是阿兄,專挑兵力強(qiáng)的留?!?p>江止拖著嗓音,得意道:“那自是當(dāng)然,要留就留最好的?!?p>落星岱和盤龍嶺兩處的重騎兵隊(duì),是西延江家軍里實(shí)力最強(qiáng)的兩支。

有了這兩萬重騎兵隊(duì),應(yīng)該能助李玄堯穩(wěn)坐帝位,應(yīng)對一切突發(fā)的變故吧。

江止見江箐珂安心了不少,又補(bǔ)充道:“回去我就寫兩封信送到西延,讓他們做好準(zhǔn)備,隨時聽候太子差遣。”

眉目舒展,江箐珂點(diǎn)頭如搗蒜,將那軍令牌小心翼翼地收好。

......

萬佛寺。

穆汐神色懨懨地坐在禪房里,擺在面前的飯菜一口未動,要抄的經(jīng)書也一字未寫。

洗完衣服的花容和鸝鶯從外面回來,她手語問她二人。

【可有他的消息?】

花容和鸝鶯皆是搖頭。

【為何都不來看我一眼?】

穆汐嘆了口氣,轉(zhuǎn)頭望向窗外。

墻外頭的玉蘭花已經(jīng)打了花骨朵兒,小小的,毛茸茸的,還要等上些時日才能開。

穆汐有氣無力地又手語發(fā)問。

【我們來多久了?】

鸝鶯答:“差不多快一個月了。”

【一個月?】

穆汐連眨眼都是死氣沉沉。

她搖頭比劃。

【可我怎么覺得,好像來了好幾年?】

花容上前安慰。

“小主,這日子咱們得往前看,您整日坐在這屋里,當(dāng)然覺得日子慢了。”

“外頭春和日麗,小主若不想抄經(jīng),那奴婢就陪您出去走走,散散心?!?p>“再這么悶下去,會悶出病的。”

“這人病了就會憔悴,會不好看,待一年后回宮,小主頂著病容,又如何討殿下的喜?”

穆汐就像是魔怔了一般,花容的話似乎一句都沒聽進(jìn)去。

她目光空洞地盯著一處瞧,又手語問花容。

【你說,他為何不來看我啊?】

【就算是把我當(dāng)妹妹,這么多年的兄妹情意,也該來看我一眼的?!?p>問著問著,穆汐看著花容便哭了起來。

“小主別哭了?!?p>盡管很累很無奈,花容還是耐著性子,拿出帕子給穆汐擦眼淚。

“小主要振作起來才是。”

“殿下不來看你,老爺不管你,小主自己再自暴自棄,這日子怎么過???”

“您若是病下不起,那到最后樂的,可是太子妃?!?p>一聽到后半句,穆汐的淚水瞬間就止住了。

她抬手摸去淚痕,連連點(diǎn)頭,熄了許久的不甘和恨意又從眼底燃起。

【對,不能讓她得逞?!?p>【我不好過,就都別想好過。】

另一旁,鸝鶯默默看了穆汐半晌,無聲轉(zhuǎn)身,去忙別的了。

花容接著又勸。

“小主,奴婢扶你去外面走走吧?!?p>“今日是十五,佛寺里可熱鬧了?!?p>“咱們?nèi)フ钅沁吳魄疲槺憬狱c(diǎn)人氣兒回來。”

“這身子養(yǎng)好了,日后小主才有力氣跟太子妃斗,把殿下?lián)尰貋聿皇牵俊?p>穆汐被說服了,起身跟著花容出了那間禪房。

今日的萬佛寺人很多。

尤其是百姓上香祈福的那幾個大殿。

而專供皇親國戚燒香祈福的后院佛殿,亦是比平日里要熱鬧。

穆汐走著走著,便遇到了惠貴妃,還有十皇子。

惠貴妃離老遠(yuǎn)地就揚(yáng)聲招呼:“呦,瞧瞧,這是誰???”

穆汐緊步上前,躬身行禮。

惠貴妃神色清高地將穆汐上下打量了一眼,譏笑道:“真是個惹人憐的,花兒一樣的姑娘,卻被關(guān)在佛寺里。”

穆汐頷首淺笑,端的仍是嫻靜端莊的淑女做派。

【竟不知貴妃娘娘也信佛?】

花容在旁替穆汐傳達(dá)。

惠貴妃愛答不理地慢聲道:“本是不信的,可在宮里禁足多日,今日終于能出宮,就想著來萬佛寺燒燒香,去去晦氣?!?p>【就不打擾貴妃娘娘禮佛了。】

穆汐轉(zhuǎn)身欲走,卻又被惠貴妃叫住。

“本宮對這里不熟,穆良媛若是無事,不如留下陪陪本宮,如何?”

穆汐不得不從,只能應(yīng)了下來。

回身之時,目光不經(jīng)意地與十皇子撞了正著。

那十皇子站在惠貴妃的身后,正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她。

目光黏膩拉絲,侵略感極強(qiáng),看得穆汐感覺很不適。

冷冷收回視線,她緊步跟在惠貴妃的斜后側(cè)。

“你在這萬佛寺里,可知曉東宮那邊的事?”惠貴妃問。

穆汐搖頭。

惠貴妃便將東宮近日納了幾名貴女,還有和親公主的事,都同穆汐講了一遍。

“向來只有新人笑,無人聽到舊人哭?!?p>“等穆良媛一年后回宮,誰還記得你是誰???”

“本宮是過來人,這一點(diǎn),最是清楚?!?p>“女子韶華易逝,這大好春光卻浪費(fèi)在這佛寺里,真是可惜了?!?p>“倒是成全了那西延來的野蠻丫頭?!?p>言語間,惠貴妃側(cè)眸偷偷瞧了穆汐一眼。

只見穆汐垂著頭,手里緊緊攥著帕子,泛白的指節(jié)是她隱忍用力的證明。

“本宮見你可憐,倒是想幫你出出氣,卻又怕穆良媛不領(lǐng)情,白白浪費(fèi)本宮一片好心?!?p>穆汐駐足,倏然抬眸,看向惠貴妃。

惠貴妃也停下步子,轉(zhuǎn)身看向她,意味極深的笑意僅掛在唇角,而上揚(yáng)的遠(yuǎn)山黛則挑著幾許試探。

穆汐神色謹(jǐn)慎。

【貴妃娘娘想要什么?】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舒坦?!?p>惠貴妃滿意地笑了笑,不答反問。

“本宮倒是想先問問,穆良媛最想要的是什么?”

一雙狐媚眼眼尾上挑,雖然已過芳華,卻依然風(fēng)韻猶存,嫵媚動人。

而除了美艷之外,那眼里便是野心勃勃下的狠辣和犀利。

宮海沉浮二十幾載,惠貴妃仿若一眼便能看透人心,知道對方想要什么。

“若你想要的,恰好是本宮能給的,這買賣才能做成?!?p>眸光盈動,穆汐斟酌了片刻,給了答案。

【我想要太子殿下?!?p>惠貴妃引誘道:“想要他只屬于你?”

穆汐沒很快給出回應(yīng)。

想了想,她又反悔搖頭拒絕。

【我是不會幫別人害他的。】

花容轉(zhuǎn)述完,穆汐盈盈一禮,轉(zhuǎn)身就帶著花容走了。

惠貴妃卻在她身后揚(yáng)聲說著風(fēng)涼話。

“穆良媛在這兒癡心一片,太子殿下在東宮可是左擁右抱,早把你忘到九霄云外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