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wù)員過來送咖啡,李林等人走了才繼續(xù)小聲說下去。
“晚澄,我知道你生氣,你犧牲那么大才給我謀來的職位,我上任沒幾天就出事了。
是我鬼迷心竅,是我被人迷惑了,是我太相信對方,我以為這不算什么問題,唉……總之,我都是被人陷害的。
不過你放心,只要沈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肯定好好干,再也不收別人好處,再也不給你添麻煩了。
你看能幫幫我嗎?”
我無語至極,事到如今,人贓并獲,人拿著鐵證就要把他送進去了,他還抱著僥幸心理在這狡辯。
我嘲諷地扯了扯嘴角,“你的意思,你收受|賂是被人陷害的?”
“啊,對,就是這么回事?!?/p>
他信誓旦旦的樣子好像他真是被冤枉的。
我又問他:“你確定?”
他眼睛一厲,“當(dāng)然,你怎么不相信我,我真是被陷害的?!?/p>
“真的?”
“嗯,”他點頭如搗蒜,“真的,晚澄,我知道我現(xiàn)在說什么你都不會相信。但我敢對天發(fā)誓,”
他舉起三根手指,“我真沒有受過錢,你一定要相信我。如果我收了,就讓天打五雷轟。晚澄,都這個時候了,我完全沒必要騙你,只要你跟沈總求情,他看在你的面子上,肯定會放過我的?!?/p>
我忽然笑了,“收人錢的事是別人陷害的,那你還有別的事嗎?”
“沒啊,還有什么事?”他理直氣壯,“我就是被小人算計了,他們看我坐上分公司經(jīng)理的職位就眼紅,合起伙陷害我。你不知道,分公司那些人一個個都是糞坑里的石頭,一點兒都不好管。
他們私下都不服我,開會的時候還攛掇一起反駁我意見,就是一群見不得人好的小人。”
他見我不為所動,又打起感情牌。
“晚澄,”他放下咖啡杯,要握住我的手,被我厭惡的躲開了。
“呵……”他尷尬地笑,又低下頭難過的表情說:“澄澄,自從我們分開后,我很想你。有時候晚上想你想得睡不著,我就看咱倆以前拍的照片,看到你笑的樣子,我也不自覺的跟著笑,呵呵……如果當(dāng)初我們沒那么多困境,我是真舍不得放手的,如今看到你生活得自在輕松,也不枉費我放你離開了。
只要你幸福,嗚……我,我怎么都行。”
他竟然捂住臉哭,我再次被他氣笑了。
“李林,”我抽張紙巾遞過去,他接過去,擦擦眼角,抽了抽鼻子,說:“以前,我總見不得你哭,你一哭,我感覺全世界都錯了?!?/p>
“呵……”我終于沒忍住笑出聲。
他還以為聽錯了,驚詫地抬起頭看向我。
我平靜地問他,“李林,你這輩子有過一句實話嗎?”
“???”他怔愣不解,“晚澄,你什么意思?”
“李經(jīng)理這么聰明,不會聽不懂吧?”
他搖頭,一臉茫然,“我不懂你說什么?!?/p>
我太惡心他現(xiàn)在的嘴臉了,“別裝得無辜、裝怕事、裝深情了,我看著要吐了?!?/p>
他錯愕,眉心皺起來,“晚澄?!?/p>
“李林,你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已經(jīng)走投無路求到我頭上了,還不肯說實話?確定要這么做嗎?”
他眨眨眼,心虛地避開我的視線,又別向一旁想了想。
我沒急著催他承認,甚至享受于他被揭穿后臉上極力隱藏的慌亂和忐忑。
我喝口咖啡放下,語帶嘲諷地說:“你趕緊倒立,把你腦子里的水空出來吧?!?/p>
李林狠狠吞咽口,一臉緊張地問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跟我知道什么有什么關(guān)系,你做沒做過,心里不清楚?”
“……”
他被我問得徹底無言了,整個人又陷入我進門前的無措狀態(tài)。
“沈總都知道什么?”
我平靜地說:“你做得那些齷蹉事,上不上得臺面的,他都知道了。證據(jù)也都在他手里攥著,這段時間之所以沒動你,不是不想動,而是在搜集證據(jù)?!?/p>
聞言,他整個人都傻掉了。
“李林,真是小瞧你了,沒想到你膽子大得,敢把天捅個窟窿?!蔽页爸S地扯了扯嘴角。
李林慌張得臉上肉眼可見的褪去血色,再次看向我的眼神也如一只喪家之犬,他哀求著:“晚澄,我知道錯了,我真知道錯了,你幫幫我吧,求你了,只要你肯幫我這一次,你讓我當(dāng)牛做馬我都愿意,求你了,我不能坐牢,我要是坐牢,”
接下里的話戛然而止,他似乎也想到什么,眼珠子一轉(zhuǎn),改口說:“我爸媽可怎么辦?他們病重還需要人照顧,沒有我,他們就活不下去了?!?/p>
“李林,你剛才是不是想說你老婆孩子可怎么辦?”
他臉上的皮肉因我的話僵住了,我則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態(tài)度,笑得沒心沒肺。
蹭得一下,他站起來。
因過度用力,桌子被撞得發(fā)出刺耳的異響,瞬間引起其他客人的注意。
我讓他坐下,“你這一會兒一個態(tài)度,快趕上變臉了?!?/p>
李林眼白充血,百口莫辯到手足無措,“晚澄,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的怒火被他瞬間點燃,惡狠狠地質(zhì)問他:“我想的哪樣?是你欺騙我不育的騙婚,還是你在認識我前就有了相愛的戀人?是你處心積慮的把我送上沈聽瀾的床?還是在你升職后順?biāo)浦鄣母译x婚?
李林,我想問問你,憑什么你們的幸福生活,要用我的一生來換???
你們憑什么?你憑什么!憑什么!”
說到最后,我甚至無法控制的歇斯底里。
李林見我失控了,趕緊走過來,壓低聲音提醒我,“別吵,小聲點,你小聲點。”
他又看眼周圍,窘迫的收回眼,蹲在我腳下,說:“晚澄,以前的事,是我不對,我是個混蛋,你要打要罵,怎么都行,但你現(xiàn)在得幫我,唯一能幫我的人,也只有你了?!?/p>
我深吸口氣,平復(fù)好情緒,說:“你做夢,我不可能幫你?!?/p>
“晚澄,”他撲通一聲跪在我腳下,抱著我的腿求道:“老婆,求求你了,我跟以前的女朋友也是不小心才有了孩子,我本想找個機會再跟你說,可事情發(fā)展得……不受我控制了,我是辜負了你,但我自從結(jié)婚后,對你怎么樣你心里不清楚嗎?我是真的愛你,老婆,你就念在咱們曾經(jīng)的夫妻情分上最后幫我一次吧。我求求你了。”
看到李林跪在我腳下的瞬間,我的心好像被無數(shù)冰錐狠狠刺入,疼得我快喘不上氣了。
我捏著胸口的衣服,疼得額頭上泛起一層細密的汗。
果真如他說的,我雖然恨他,但我不可否認的也真愛過他。
看著曾經(jīng)心愛的人跪在面前乞求,心真的會疼。
我氣自己心里有愛,跟恨他隨意斷送的我的人生,手腳不受控制的發(fā)麻,我只能咬牙忍著,眼角的淚也不爭氣的往外涌。
李林也紅了眼圈,要握住我的手,“老婆,對不起,我,”
啪的一聲脆響,他的手被人在半空打掉。
我抬起頭,就看到沈聽瀾黑著臉站在面前,他陰冷的聲音說:“大晚上穿這么性|感,給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