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兒在隋關(guān)失蹤的消息迅速傳回到了京城,這么大的事兒,即便是沈家軍想要將這件事壓下去都不可能。
養(yǎng)心殿里傳來了蕭澤震怒的呼喝聲。
沈榕寧站在養(yǎng)心殿外,微垂著眉眼,不曉得該不該進去。
養(yǎng)心殿里跪著一排沈家的護衛(wèi)。
沈榕寧深吸了口氣,還是緩步邁進了養(yǎng)心殿。
一邊的汪公公忙跪在那里不敢說什么,即便是養(yǎng)心殿里幫蕭澤批紅看奏折的玥妃此番也是臉上掠過一抹詫異。
這可是怎么說的,好端端的一個人參加完瓊?cè)A殿的宮宴,走的時候規(guī)規(guī)整整的,怎么突然就在隋關(guān)那個地方失蹤了?
況且這一次李將軍的路線也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畢竟李云兒最近的路線應(yīng)該是往北過谷口,朝北方方向行進,怎么會向西?
卻是在隋關(guān)這個地方就這么憑空不見了。
此時的隋關(guān)早已經(jīng)鬧得沸反盈天。
店小二包括那家店里頭的其他賓客都被抓了進去。
他們沈家軍以隋關(guān)為核心,四周整整搜尋了三天都沒有任何的消息。
也就是自家女將軍騎著馬,帶著那位得了病的孩子去醫(yī)館求醫(yī),就這么一點點的距離沒了,人找不見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大齊堂堂將領(lǐng)怎么會突然消失不見?”
“還多出來什么鬼神之說,純屬一派胡言!”
桌子上,隋關(guān)地方官報上來的折子被蕭澤狠狠摔在了地上。
一邊的兵部侍郎不禁小心翼翼擦著額頭的汗,這可是怎么說的。
雖然這事兒還真的不怨他們,兵部,是沈家軍乘馬繞道隋關(guān)準備背上回西戎邊地,可就在這個當兒在隋關(guān)出的事兒。
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撿起了地上的奏折,跪在那里卻是一句話都不敢說。
沈榕寧的腳步聲打破了養(yǎng)心殿的死寂。
蕭澤抬眸死死盯著緩緩走進來的榕寧。
沈家軍的三號人物李云兒消失的這么突然,也不曉得沈家軍到底想干什么。
“臣妾給皇上請安?!?/p>
榕寧上前一步跪在了蕭澤的面前,規(guī)規(guī)矩矩磕頭行禮,絲毫沒有因為自己是貴妃的身份而得意忘形。
蕭澤看向了沈榕寧,眉頭狠狠皺了起來。
這一次沈家將領(lǐng)消失的不明不白,引起了他心頭的萬分警惕。
要知道李云兒在沈家軍里可是個一呼百應(yīng)的人物。
好好的北邊山谷口不走,非要繞道三四天走隨關(guān),突然在隋關(guān)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動靜鬧得委實有些大,整個隋關(guān)上下,各個商隊都被嚴格盤查。
可到現(xiàn)在連個人影子都沒有。不知道沈家人這是在搞什么?
沈榕寧緩緩直起身看向了蕭澤:“皇上,臣妾有些話要同皇上說清楚?!?/p>
蕭澤眉頭微微一皺,冷冷道:“說!”
沈榕寧深吸了口氣,看著蕭澤道:“據(jù)臣妾所知,李將軍因為鎮(zhèn)守車旗城有功,所以得罪了不少的人。”
蕭澤一聽臉色更是沉下去幾分:“她為大齊立下赫赫戰(zhàn)功,不知會得罪誰。”
“得罪的自然是西西戎王族。”沈榕寧抬眸看向了面前的蕭澤:“尤其是西戎的攝政王戴青。”
據(jù)臣妾所知戴青身邊的四員大將在車旗城一戰(zhàn)中盡數(shù)折在了李將軍的手中。”
“為此戴青懷恨在心,不停挑釁?!?/p>
“據(jù)臣妾所知,那戴青與李將軍立下三個約定。兩人不涉及其他人,只是私人比武,不論生死?!?/p>
“臣妾認為,這一次說不定還是西戎的人綁架了李將軍?!?/p>
“依臣妾的意思應(yīng)該在外交上對西戎施加壓力,迫使他們將李將軍放回來。”
蕭澤沒曾想這背后還有如此的淵源,不禁心頭暗自憎惡。
西戎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出爾反爾,雙方已經(jīng)訂立盟這是何道理。
他冷冷道:“你說的事可曾當真?”
沈榕寧剛要說什么,突然外間又傳來汪公公的聲音。
“皇上,新科狀元王昭王大人求見!”
蕭澤冷冷道:“宣!”
不多時養(yǎng)心殿外緩緩走進來一個身形高挺的青年,穿著一襲淡紫色官袍,面目生得極其俊秀,在那紫色官袍的襯托下更顯風流俊雅。
這便是王家嫡長子王昭,國公府的小公爺,如今更是大齊的狀元郎。
整個大齊大概從未有王昭這般的天之驕子,更有陳平三問這篇曠世奇文加持,如今這王昭在大齊青年才俊里的人氣竟是比沈凌風還要高幾分。
便是蕭澤看向王昭的眼神都帶了幾分溫和欣賞。
王昭掀起袍角沖蕭澤跪下行禮磕頭:“臣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p>
王昭被蕭澤欽點為狀元郎后,直接做了翰林院編修,以后預備著要入閣為相的。
此時得皇上召見,倒是萬分的榮幸。
如今皇上將他放在這個位置,看似是翰林院編修,其實是前途無量的職位。
幾乎所有的入閣的閣老們年輕的時候,都是先從翰林院編修做起的。
此時王昭玉樹臨風,端正風流,就那么規(guī)規(guī)矩矩站在蕭澤面前,這天下第一才子的氣派拿捏的剛剛好。
蕭澤看向了面前的王昭,心思微微一動緩緩道:“朕有一件差事要交給你親自去辦。”
王昭忙跪在了蕭澤面前。
蕭澤定定看著他道:“近日李將軍在隋關(guān)失蹤,此件事情蹊蹺萬分?!?/p>
“加上李將軍身份特殊,你即日啟程去隋關(guān)和西戎邊地的車旗城調(diào)查這件事。”
蕭澤話音剛落,一邊的沈榕寧眉頭狠狠皺了起來。
她抬眸定定看向了面前的蕭澤,蕭澤這是借助李云兒的事情做筏子。
讓王昭去調(diào)查的哪里是李云兒失蹤的事,分明是在調(diào)查沈家軍,要從沈家軍這鐵板一塊的地方找出漏洞來。
又是王家人去辦這個差事,但凡找出一點點漏洞,蕭澤必然會借此將自己的弟弟沈凌風推向萬劫不復之地。
固然帝王對將領(lǐng)猜忌萬分,可像蕭澤這種用人在前,不用人朝后如此反復無常的帝王,她還是一次見。
沈榕寧藏在袖子里的手一點點攥成了拳,卻不敢說什么。
王昭臉上掠過一抹得意。
讓他調(diào)查沈家軍,這不就是將他作為自己的心腹看待。
能做帝王的心腹,那好處自然少不了。
以后的榮華富貴,名利雙收也不是不可能。
他躬身整了整容色,同蕭澤行禮道:“臣……遵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