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蔣奶奶委婉了一會兒,還是不經意地說道。
“那個,乖孫啊,我有個朋友,在國外做療愈課程做得很好,你方不方便最近約時間見見?”
“奶奶知道你心里的創(chuàng)傷一直都沒痊愈,其實現(xiàn)在每個人都會有點創(chuàng)傷和心理問題,這種都不算病了,紓解開了就沒事了?!?/p>
“……”
盡管奶奶極力將事情說得不值一提,但對方的這份刻意擺出的不要緊,還是成為了壓在蔣弈心上的石頭,難以讓他喘息。
他都這么大了,還讓老人如此操心。
無論如何,他還是不夠資格成為蔣家的支柱。
“好?!?/p>
蔣弈沒有多說,應聲下來。
通話結束后,蔣弈忍不住點開了通訊錄里存著的號碼。
老婆兩個字一點點暗了下去。
然而此時,江染剛掛斷電話不久。
蔣弈的電話正在通話中,不會是也在給她打吧?
江染等了好一會兒,才覺得自己生出的念頭可笑。
要是他想找自己,早就打過來了。
另一邊,霍既明今天和柏清去辦了手續(xù)。
離婚冷靜期一個月,兩人暫時還是夫妻關系。
柏清知道自己躲不過去,霍既明鐵了心要跟她離婚,一味地哀求下去只會適得其反。
且現(xiàn)在男人知道當初自己欺騙他的事情,還在氣頭上,這時候她堅決不離婚,只會將兩個人的關系推入絕境之中。
柏清決心給自己留一線余地,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至少,先把兩個人的矛盾緩和下來。
見柏清不再掙扎,辦完手續(xù)后,兩人在附近吃了一頓便飯。
吃飯的過程很沉默,柏清主動給男人夾菜,霍既明不拒絕也不回應。
她也不像是以往多說什么。
只是在回去的路上,陪著霍既明去換了個藥。
霍既明都是外傷,行動不困難,但柏清送他回家之后,還是單獨又去了一趟超市,給他買了許多東西。
“……”
再回去家里的時候,柏清看到霍既明在樓上的影音房打游戲。
“我走了?!?/p>
柏清將東西整理好,輕輕在房門外說了一聲。
男人沒有回頭,也沒有回應,好似沒有聽見。
柏清沒想到兩人轟轟烈烈的十年,竟然也會走到這一步。
但她知道面對感情,順著情緒走才是最愚蠢的,越是難過,她就越是要理智。
“你好好照顧自己,霍家的事情不用擔心,就算我們離婚了,我也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到你?!?/p>
柏清說完,沒再期待什么,轉身離開了。
直到大門關閉的聲音傳來,霍既明的游戲手柄才放了下來。
他頹喪地晃了下頭,嗤鼻笑了。
柏清離開后,時間已經不早了,她是特意推遲了回去京市的時間,比徐云之晚一天走,明天一大早的飛機。
現(xiàn)在按道理,她應該回去酒店休息了。
可柏清去找了徐靜,在酒吧喝得酩酊大醉。
徐靜心疼閨蜜,安慰的話說了一遍又一遍,自己都知道無濟于事。
果然把人生賭在愛情之上的女人,沒有贏家。
霍既明就是個渣男!
江染也不是個好貨色!
柏清喝了吐,吐了喝,最后沖去衛(wèi)生間半天沒再回來。
徐靜有點擔心,想跟去看看,柏清的手機卻響了起來,有人給她打來電話。
看到號碼備注的是一個陌生名字,徐靜也沒多想就接了。
“你現(xiàn)在在哪里?”
“您好,我是阿清的朋友,她現(xiàn)在不方便接電話,您是哪位?”
徐云之聽到對方說的話,愣了下,“我是她的……老板?!?/p>
“哦,”徐靜想起來,柏清跟她提了一嘴,原來這位就是賞識她的馳騁老總,“您好,不好意思啊,阿清有點喝多了,可能要晚些給你回電了?!?/p>
這么晚了,就算有工作也得體諒下員工吧。
徐靜這話讓徐云之有點擔憂了,“喝酒?”
“她出什么事情了嗎?”
“這……”
徐靜不知道自己是否說的太多。
可她聽對方的意思,好像很關心柏清。
反正都離開了霍既明,有其他好男人,柏清也不應該拒絕吧?
“方便問下你們的地址嗎?”徐云之禮貌地又問。
今天早上他接到柏清的電話,說她有事情要處理下,要自己單獨返回京市時,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不過徐云之也不好干涉對方的私事。
只是湊巧,徐云之臨時又在京市見了個朋友,也跟預計的返程時間有了出入,索性便又多住了一晚。
剛剛他應酬完,想著問問柏清這邊的情況,如果她的事情解決了,明天兩人還是可以一同回去。
一小時后,柏清昏昏沉沉地在包廂的沙發(fā)靠著,敲門聲響起。
徐靜立刻去開門,見到外面站著的高大身影,她都不禁有些怔住。
酒吧里燈光昏暗,可也掩蓋不住男人英俊的長相和身材。
徐云之不屬于長相驚艷的男人,但他身上有種相當man的氣質……光視覺上,就比霍既明成熟硬朗一倍。
徐靜很喜歡這樣有味道的男人,商業(yè)氣息不重,反倒有種內斂在西裝下的野性。
“您……”
“我是徐云之,柏清的上司?!?/p>
徐云之說話間,目光已經先一步去到了柏清那邊。
女人看上去狀況不好。
徐靜趕緊讓開,她本來也想跟柏清說一下徐云之找她,但柏清醉得實在太厲害了。
她從洗手間回來以后就癱了,無論徐靜說什么都似乎聽不進去,困得起不來。
徐靜只能給她弄了點果汁和水,讓她先醒醒酒。
如果徐云之不來,她準備下班后再送柏清回去,讓她先睡一會兒。
“怎么喝這么多?”
雖然桌上的酒瓶都收了,可靠近過去,柏清身上酒氣沖天。
連他走到身邊了,柏清都沒有力氣睜眼去看。
“心情不愉快,借酒消愁唄?!毙祆o嘆道。
徐云之眉心皺著,他坐在柏清旁邊,叫了她幾聲。
女人哼了一聲,含糊不清地應了,但似乎還沒意識到是誰在叫他。
下意識地叫了“霍既明”的名字。
徐靜搖了搖她的胳膊,“阿清,你的上司,徐云之先生來了……”
“不要離婚好不好,我不想就這么結束……我真的……真的不想……”
柏清搖了搖頭,忽然起身一把擁住了徐云之的身子。
徐云之身體很熱,被女人抱住后,下意識地想要推開她。
可柏清雖然醉得厲害,力氣卻很大,牢牢扣住他的脖頸。
徐靜嚇了一跳,“柏清!柏清你醒醒……”
“沒事?!毙煸浦@詫片刻,才低低說了句。
他很淡定地輕拍女人背脊,男人的手掌仿佛有某種神奇的力量,很快就將柏清安撫下來。
徐云之等了一會兒,等到柏清徹底安靜,像是睡著一般,才將她打橫抱在了懷中。
“我先帶她回去了?!?/p>
“好?!?/p>
徐靜也跟著站起來,趕緊開門相送。
直到男人將柏清放到了車內,徐靜才湊上去開口。
“徐總?!?/p>
“您說?!?/p>
徐云之相當客氣,盡管徐靜比自己小,還是用的敬語。
徐靜對徐云之很有好感,柏清畢竟是跟自己從小長到大的親閨蜜,她不希望看對方過得這么慘。
尤其是霍既明和江染,他們欺人太甚了。
這位徐總是馳騁的老板,來頭和資歷都比霍既明強許多,看他剛剛對柏清的樣子,徐靜知道對方八成是看上柏清了。
要是他能護著柏清,那柏清就可以出口惡氣,狠狠報復霍既明和江染了!
…………
江染忍了快二十四個小時了。
到了晚上十點鐘,蔣弈還是沒有回家來。
她終于忍不住,給蔣弈打了電話。
電話響了一會兒,沒人接聽。
江染情緒向來穩(wěn)定,可這一刻還是忍不住將手機丟了出去。
但冷靜下來,她又撥了阿旭的電話。
是占線。
江染握緊手機,隨即沒有猶豫,迅速起身換衣服,拿了車鑰匙出門。
與此同時另一邊,蔣弈剛剛睡醒。
不知道是不是被醫(yī)生說重了,情緒影響傷勢恢復,明明吃了藥,下午還是又發(fā)熱了。
他睡了一天起來,還是覺得精神疲憊。
蔣弈起身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十一點,床頭柜上的手機亮了起來。
顯示有兩通未接電話。
看到來電顯示后,蔣弈的心立刻緊張起來,可沖動僅僅片刻,便又被壓制下去。
就在此時,門鈴響了。
蔣弈眼底瞬間亮了起來。
不安的神經此刻全被對某人的思念和雀躍取代。
他顧不得什么,大步走到門口,理智也在頃刻蕩然無存。
“染染!”
“……”
蔣家的大門被幫傭拉開的時候,蔣奶奶也披著外套緩慢從房間迎出來。
她剛打算睡下了,就聽到有人來了,還以為是魏雪他們回來了。
沒想到居然是江染。
“孫媳婦,這么晚了,你怎么突然過來了?”
“不好意思,吵到您了。”
江染沒有提前打電話過來,就是知道這么晚了老人家肯定睡了。
她本想悄悄來找蔣弈,因為有些話,她實在是等不到明天說了。
“嗨,我本來也沒睡下,”蔣奶奶揮揮手,牽著江染進來,“是有事兒找奶奶說嗎?”
她說著又看了看江染傷了的手,“傷口還疼嗎?好點沒有啊?”
“不要緊了?!苯久榱搜蹣巧鲜Y弈的房間,“蔣弈……他睡了嗎?其實我是來找他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