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在私院沒搜到人,不過兩刻鐘就離開了。
姜瑾又等了一刻鐘,確定沒什么問題,才跳下屋頂往廚房而去。
剛到廚房就見周睢從地窖上來,看到姜瑾時他松了一口氣:“女郎,您沒事吧?”
姜瑾微微一笑:“無事,走,到地窖。”
到了地窖,幾人開始商討晚上的行動。
姚稷把梁城的布局在地上畫了出來,指著城中一處說:“這里就是梁城糧倉,總的20座,每座能存糧800石,不過一般情況都不會裝滿?!?/p>
姜瑾頷首:“一般有多少人守護?城中駐軍多少人?”
姚稷:“糧倉以前大概派三十人左右守護,現(xiàn)在不確定,應該也差不多?!?/p>
“蛟族士兵大概五千左右,梁城當時降的漢人士兵約莫有五六百人?!?/p>
“梁城的守衛(wèi)并不是很多,估計也就是幾百人,最大的威脅的是城外的兵營,五千蛟族士兵大多在兵營訓練?!?/p>
想起什么,他繼續(xù)道:“不過現(xiàn)在差不多是收糧季節(jié),蛟涼的兵應該大部分都被派往各縣護糧收糧去了,兵營估計不會太多人?!?/p>
這個時候已經有雙季稻,但雙季稻大多在南方地區(qū)種植,北方還是單季稻,收獲季節(jié)一般在9月份。
盡管戰(zhàn)亂,但還是有不少地方沒作為戰(zhàn)場,糧食自然也就沒被波及。
不管百姓逃了還是沒逃的,之前種下的農作物都帶不走,只是收多收少的問題。
現(xiàn)在這些都成了蛟族人的糧食。
姚稷又對郡守府,城墻守門士兵等作出詳細的分析。
他對梁城十分熟悉,不管是兵力布局,還是地理環(huán)境。
姜瑾聽的頻頻點頭,這些信息雖然可能有所變動,但大體是不變的。
她眼里有贊賞:“不錯,晚上暫定戌時末出城,你們到時做好準備。”
陳熙猶豫了片刻:“公主,我想參與行動,我妹妹還在郡守府,我想帶她一起走?!?/p>
姚稷咬牙切齒:“我也想參與行動,我想親手殺了蛟涼和蛟珠?!?/p>
謝南簫同樣帶著強烈的恨意:“公主,讓我們參戰(zhàn)吧,我想殺蛟人,能殺一個是一個?!?/p>
姜瑾看了三人一眼,問:“你們的身體能行?如果你們拖后腿,我們不但殺不了蛟涼,還很可能被反殺?!?/p>
姚稷強忍著琵琶骨處傳來的劇痛站了起來,神情鄭重。
“公主,臣以性命保證絕不拖后腿,就是死,也會讓公主安然出城!”
陳熙和謝南簫同樣站了起來:“臣絕不拖后腿!”
姜瑾環(huán)視三人一圈,看到他們眼里的強烈的恨和堅持,她沉默片刻開口道:“準,必須聽從安排?!?/p>
她看向姚稷:“蛟珠可以留給你,蛟涼給我,他大有用處。”
姚稷躬身應下:“諾?!?/p>
姜瑾對他們的表現(xiàn)很滿意,把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
幾人雖然覺得好似有些不靠譜,但看她自信的樣子,再綜合之前她做的事,幾人沒反對。
只是對她的計劃進行更周密的補缺。
直到確定沒什么問題,地窖里又安靜下來。
姜瑾看向他們,問:“你們以后有什么打算?”
姚稷等人沉默,他們能有什么打算?國都沒了,他們這些曾經的武將能去哪?
姚稷抿唇:“請問公主,您下一步作何打算?”
姜瑾想了想才說:“我準備往北走走,如果沒什么意外,我想去豐州的戈鳳?!?/p>
地窖內四人均是一愣,謝南蕭更是驚呼:“戈鳳?”
姜瑾點頭,原主雖不懂國事,但也知道戈鳳是硯國最北的苦寒之地。
也是邊關之地,隔壁就是蛟族和曲召,是蠻彝通往硯國的要塞之一。
不過隨著硯國大片國土的淪陷,蠻彝入關的選擇多了,戈鳳這處偏僻之地就成了可有可無。
而今的豐州大部分地區(qū)被曲召侵占,戈鳳同樣成了曲召人的領地。
由于戈鳳是個小縣,人口本就不多,又多戰(zhàn)亂,人口更是稀少,所以戈鳳的曲召士兵必然不多。
對于手頭本就沒有什么人手的姜瑾來說,拿下戈鳳就成了可能的事。
對于別人來說那是貧瘠苦寒之地,對于她來說,那是地大物博,她空間有大量的農作物種子,總有合適戈鳳的。
再不濟還有蠻彝的牛羊呢,你搶我硯國的地,我搶你的牛羊,沒毛病吧?
只要占下戈鳳,她就有辦法守住它,并往外擴展,到時候她再把東邊臨海的郡縣全占了。
那她就有了屬于自己的海域,有了海,就有鹽,還可以發(fā)展海運和海軍。
到那時,她才算真正有自己的地盤,有在這個世界的立身之本。
此時面對幾人的驚詫,姜瑾細細道來:“硯國目前除泗州還在大皇子的掌控中,但,你們真的覺得他能守住嗎?”
泗州地屬南方,物資豐富,是蠻彝各族必爭之地,在如此群狼環(huán)伺之下,只怕也堅持不了多久。
幾人沉默,他們很清楚,守不??!
姜瑾繼續(xù)說:“再則,就算去了泗州,就算泗州守的住,大皇子就真的會庇護我嗎?”
最是無情帝王家,別說大皇子,就算是硯帝在的時候,利益足夠,姜瑾這個公主也必然會被舍棄和犧牲。
“所以,泗州我沒考慮去!”
“至于其他四洲,不是落入蠻彝各族之手,就是被硯國各將領或官員占地為王,不管我去哪,都不會有太好的下場?!?/p>
幾人內心一片悲涼,瑾陽公主的處境何嘗不是他們的處境!
蠻彝恨不得他們死。
而那些在國家危急關頭自立為王各自為政的漢人勢力,不說他們是不是真心接受他們,就算他們誠意邀請他們加入,他們也不屑與之為伍。
何況以他們的眼光來看,這些漢人勢力成不了氣候,被蠻彝侵吞是早晚的事。
而周睢對大皇子姜淳更為了解,知道姜淳不是個心胸寬廣的。
他這個曾經只忠于硯帝拒絕過他拉攏的武將,到了他的手下,只怕也落不了什么好。
姜瑾環(huán)視一圈:“跟硯國臨近的南武國,嘉虞國等幾個國家同樣有大半國土被蠻彝各族侵占,我這個快被滅國的公主不可能得到他們的庇佑?!?/p>
“所以,我現(xiàn)在唯一能靠的只有自己,靠不了任何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