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睢心中一跳,隱隱有了猜測,但又覺得太過于匪夷所思,公主,她是女兒身!
他壓下狂跳的心,提出疑問:“那為什么選擇戈鳳?”
姜瑾組織了一下語言:“一則以我目前的實力,只能占下那苦寒之地?!?/p>
“二則,只要我把東邊的幾個郡縣都占了,那豐州之地我就占了一半,暫時能偏安一隅?!?/p>
周睢眉頭緊緊擰起:“豐州人口稀少,沒人口就沒兵力,沒勞力,公主可曾想過這個問題?”
姜瑾眼神幽深:“亂世,人命最值錢,但,也最不值錢!只要我有糧有錢,人口早晚會多起來!”
在這個大分裂大動亂的世界,人口買賣非常常見,有時人命賤的幾個餅就能買下。
周睢眉頭皺的更緊,追問:“公主的錢糧從哪來?”
姜瑾淡然一笑:“周大將軍不會以為我父王和母后什么都沒留給我吧?”
她空間收的糧食不好解釋出處,只能推給原主的父母了,作為硯國的皇帝和皇后,有點(diǎn)資產(chǎn)留給女兒很正常吧。
周睢眼神一亮:“陛下和皇后娘娘給公主留了東西?”
說完這話他的眼眶微紅:“陛下對公主,拳拳愛子之心?!?/p>
姜瑾忍不住嘴角微抽,硯帝愛她?不存在的,硯帝總?cè)俣鄠€老婆,正宮皇后就有五個。
她的母親姬樂是硯帝的第五任皇后,前面四個都薨了,兩個難產(chǎn)沒的,一個病沒的,一個超級戀愛腦各種爭風(fēng)吃醋把自己作沒了。
他的子女更是多到他自己都不記得,除去那些夭折的,單是長大的就有39個。
不過隨著硯國的覆滅,他的這些兒女死的死,逃的逃,還有被送作各勢力做玩物的,具體剩下多少她也不知道,估計不會太多。
姜瑾內(nèi)心瘋狂腹誹硯帝的時候。
周睢四人心緒萬千。
特別是周睢,對硯帝有了些許改觀,原來平時不怎么著調(diào)的皇上竟如此英明神武,他誤會陛下深矣。
陛下肯定早已知道瑾陽公主的手段,所以為她鋪好了路,也算為硯國留了一絲火種。
此時他再無疑慮,躬身行禮:“臣愿隨公主去戈鳳?!?/p>
姚稷躬身行禮:“若公主不嫌,臣亦愿隨公主去戈鳳?!?/p>
陳熙和謝南簫躬身行禮:“若公主不嫌,臣等亦愿隨公主去戈鳳。”
姜瑾眼里閃過笑意,這四人目前來看,人品不錯,能力強(qiáng),用的好,將會是她的左膀右臂。
她頷首:“現(xiàn)在有一個問題需要大家的決策,出城時是分三路還是一起行動?”
謝南簫不解:“為何兵分三路?”
周睢卻已大概明白她為何要兵分三路,眼神閃過一絲欣慰和贊賞。
對敵人狠辣不留后患,對普通百姓懷有仁心,即使這個仁心可能要冒點(diǎn)險,但,值得。
自從蠻彝入侵中原以來,漢人死傷無數(shù)。
雖然沒具體統(tǒng)計過,但看尸橫遍野,千里無雞鳴的現(xiàn)象來看,漢人起碼損失七成以上。
姚稷沉吟道:“公主是想救下城中百姓?”
姜瑾點(diǎn)頭:“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如果我不動手殺蛟涼,那城中百姓或許能活著?!?/p>
“一旦蛟涼死了,那蛟人必會遷怒城中百姓,畢竟?jié)h人于他們而言,只是兩腳羊?!?/p>
她指著地上姚稷之前畫的城中地圖:“西門偏僻,幾乎已無百姓居住,這個門可以不考慮?!?/p>
“出城時我們分南門,北門,東門而出,路上大聲告知蛟涼已死,相信會有不少百姓跟著離開梁城。”
蠻彝的兇殘整個中原都知道,有點(diǎn)智慧的人知道蛟涼死了,那很可能會屠了整城的百姓為他陪葬。
至于那些對蛟人抱有幻想不愿離開的人,那她也沒有辦法,她并不是很有道德的人,做事遵循本心。
于私仇她必殺蛟涼,為利益她必殺蛟涼,于硯國她也必殺蛟涼。
她不可能為了梁城的幾千漢人就不動手,從另一方面說,蛟涼殺的漢人何止幾千人,此人不死,他以后殺的漢人將會更多。
何況蠻彝在缺糧時把城中投降百姓吃掉并不是什么新鮮事,城中這些百姓能活多久還是未知數(shù)。
她開城門也算救他們一命,端看各人選擇。
姜瑾繼續(xù)分析:“城中士兵不多,且分散在各處,對我們的威脅不算大,真正對我們對城中百姓有威脅的是城外的軍營?!?/p>
她看向姚稷:“按你剛剛給的信息,城中距離兵營大概10多里地,晚上路不好走,即使騎馬速度也不快,等人去兵營通報再帶人回來,起碼半個時辰。”
“只要我們速度快,我們和城中百姓都能在救兵到梁城之前出城?!?/p>
謝南簫恍然,對姜瑾生出敬佩之情的同時,還多了他自己都沒有覺察的認(rèn)同和歸屬感。
他們?nèi)松?,加上姚稷傷情?yán)重,幾人一起主攻一門沖出城才是最穩(wěn)妥最安全的。
但,姜瑾她選了難的那條路,只為給城中百姓博一條生路。
周睢帶頭表態(tài):“我贊同兵分三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