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郡守府都很熟悉,很快就到了議事廳外,看到被炸的只剩半具身體的尸體,以及蛟涼那只剩一半臉的頭顱。
兩人沉默,片刻后,謝南簫抖著聲音問:“這是人力所能做到的?”
姚稷沒說話,心里同樣驚濤駭浪,怪不得,怪不得那些人那么慌亂,原來如此!
姚稷帶頭往議事廳不遠(yuǎn)處的書房走去,如果沒猜錯的話,蛟涼搶來的大部分財物應(yīng)該放在書房的暗室里。
他和郡守洛家的大郎君是至交好友,郡守家的很多事他都知道,只可惜了那樣一個豐神如玉的人物。
他們來這里的目標(biāo)很簡單,就是幫公主多拿些財物。
他們身無長物,總不能靠公主養(yǎng)著吧,所以兩人才想找些金銀錢財。
這個地方他們也告訴了公主,但單靠她一人根本就拿不了那么多,他們多少也能分?jǐn)傂?,可惜不能全部帶走?/p>
時間又緊迫,不然能找個地方先埋起來,等以后有機會再來挖,實在可惜,不知會便宜了誰。
進(jìn)入書房首先看到的就是掛滿整面墻壁熟悉的武器。
其中就有墨麟,也就是姚稷的馬槊。
盤龍,謝南簫的長槍。
銀面,姚沖的長刀。
太陰,郡守大人的佩劍。
碧水,陳家家主的配劍。
……
這是蛟涼的戰(zhàn)利品,卻是他們的屈辱!
但同時,也是他們的軍功和榮耀,這些武器的主人,無一例外為這座城,為城里的百姓戰(zhàn)斗到最后一刻,直至死亡!
謝南簫上前拿下自己的伙伴長槍盤龍,低語:“盤龍,我終于找到你。”
姚稷站在銀面長刀的前面,眼眶微紅,這是他父親的刀,父親昔日教他練武的場景歷歷在目,此時卻已陰陽相隔。
他把銀面拿下后才去拿他的墨麟。
謝南簫也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把太陰和碧水兩把劍都拿了下來掛在身上,這可都是上好的寶劍,也算留個紀(jì)念。
當(dāng)他們打開暗室的門時,簡直晃花他們的眼睛,金餅,銀鋌,銅錢,還有金器銀器……
姚稷很干脆:“只拿金餅?!?/p>
別說出城了,就是出郡守府估計也不太容易,他們不可能全都拿走,只能選最值錢的金餅。
兩人早有準(zhǔn)備,拿著金餅往褲腳塞,他們也無奈,雙手必須空出來對敵,只能往身上藏金餅。
只是金餅太重了,他們綁住的褲腳大有開裂的勢頭。
姚稷當(dāng)機立斷:“分段綁,每段放一部分?!?/p>
他的動作很快,在小腿處綁了一段放一些,大腿處綁一處放一些。
腰帶更是綁的死緊,就怕褲子掉下去,這褲子現(xiàn)在可是價值千金,他也終于理解勒緊褲腰帶是什么感覺了。
他弄好后一抬頭看到謝南簫還在往褲子上裝金餅,他上前幫忙。
“嘶,夠了夠了不行了,咯著我蛋了!”謝南蕭倒吸一口涼氣,忙提醒制止。
姚稷:“……”他直起身默默的把手往身上擦了擦。
此時的姜瑾剛收完廚房和雜物房的餐具和米糧蔬菜各種肉類,油鹽等,木柴什么的也沒放過。
還有十幾只沒殺的雞和鴨,她干脆利落的抹了它們的脖子。
到底是郡守府,養(yǎng)的人多,存糧還挺多的,且大部分都是精米和白面,小量粗糧,米糧全加起來應(yīng)該2000多斤。
接著她又去了郡守府的藥房,把里面全部藥連同各種工具全都收入空間。
之后她才去庫房,只是沒想到庫房竟只有500貫錢,一個郡,僅500貫錢?!
還有上千匹布,別看上千匹挺多的,折合錢其實也沒多少,聊勝于無吧。
不過也有意外之喜,庫房里竟有幾十麻布袋的棉花!
這個時代已有棉花,只是沒得到普及,只在小部分地區(qū)種植。
收完庫房的東西,時間已經(jīng)差不多,她決定直接去議事廳的書房。
據(jù)姚稷兩人說,那里有暗室,希望那邊能多些財物。
不過離開之前,她一把火把庫房燒了,庫房之地乃是重地,必然會有士兵過來滅火,多少能減緩些大家的壓力。
反正都亂了,那就更亂些吧。
這次路上看到士兵她也不殺了,只大喊:“庫房走水了,大家快去滅火!”
飄霜閣。
這里是蛟涼的后院,是今晚整個郡守府最安靜的地方,無人來打擾,也無人來告知她們蛟涼被殺的消息。
陳梓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哥哥,她滿臉的驚喜和不可置信,她緩緩伸出手:“兄長,你,你真的還活著?”
看著傷痕累累躺在榻上的族妹,陳熙瞬間紅了眼眶。
他握住她瘦的只剩一把骨頭的手,狠狠點頭:“走,兄長帶你出去。”
陳梓笑了,眼淚卻順著眼尾留下:“不,兄長,我不走了,你快走?!?/p>
見到兄長還活著,那她就放心了,她到了下面可以和父母和叔父他們交代了。
陳熙看出她存了死志,手緊了緊:“五娘,陳家就剩你我兄妹二人,你忍心拋下我嗎?”
“跟兄長一起走好不好?以后兄長定然保護(hù)好你,不讓你再受傷害。”
陳梓搖頭:“我走不了了,會拖累你,看你安好,我心安亦?!?/p>
滿身血污的周睢提醒:“時間不多了?!?/p>
陳熙躬身蹲下:“五娘,我背你,到了馬廄我們就套了馬車出城,你不會是拖累?!?/p>
看著眼前瘦削單薄的背,陳梓一陣澀然:“我如此污濁,不值得!”
陳熙保持躬身的姿勢,大有你不走我就不走的架勢:“在我眼里,你一如既往是以前的你?!?/p>
陳梓緊緊咬著蒼白的唇,直到有血珠滲出,眼里的光漸漸堅定起來。
她忍著身上難言的疼痛撐起身體,趴在陳熙的背上。
溫?zé)岬臏I滴在陳熙的肩膀上,滲透進(jìn)他的肌膚,灼的他心里一陣鈍疼。
這是他陳家千嬌百寵長大的女兒,才14歲!
他的手托住她的腿,穩(wěn)穩(wěn)站了起來,大跨步往外走去。
只是還不等走幾步,就聽到一聲清雅的聲音:“你是陳大郎?能帶我一起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