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瑾放下望遠鏡:“我們過去看看,說不定還能幫上忙?!?/p>
她也沒有想到運氣那么好,這樣都能碰上。
刀虎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們好不容易修好兩艘船,興沖沖的出發(fā)。
結(jié)果才走一半,就發(fā)現(xiàn)后面那艘船沒跟上。
他回頭一看,好家伙,后面的船,竟然,好像,矮了不少!
再仔細一看,那船,正在慢慢往下沉!
嚇的他差點原地升天,忙下令船只掉頭,其他的不說,起碼人得救回來。
只是自從象魯縣碼頭被襲擊,水師俘虜全被救走后,他們現(xiàn)在不管是掌舵手,還是槳手,全是曲召自己人,全是生手,掉頭對于他們來說有一定難度。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武沁那邊催的急,天氣越來越冷,再不運鹽過去,就得明年了。
所以船修的是不是真正穩(wěn)妥,人員能不能真正承擔這一趟海上運輸,他們都沒辦法完全考究,只能直接上。
一番手忙腳亂,終于把船掉了個頭,往回準備救人。
沉船上的曲榮都要哭了,船開始進水時,他問了船匠,船匠說問題不大,拿布堵堵裂縫就行。
結(jié)果,裂縫越堵越大,進水速度也越來越快。
船匠還是很淡定:“不用緊張,小問題,裂縫大了一點而已,我給它釘幾塊木板補補就好。”
然后,這邊剛補上,那邊又開始滲水。
船匠忙的不行,這里錘兩錘,那里堵一堵,硬是在寒冷的冬日忙出一身汗。
他還算淡定,不忘保證:“統(tǒng)領,您放心,都是小問題,以前那些漢奴教過我怎么應急的,有口訣?!?/p>
曲榮看著底艙的水已經(jīng)漫過船匠的腳面,咬牙:“他們怎么教的?”
船匠擦了擦額頭的汗:“他們說,遇事莫要急,冷靜尋生機,它沉任它沉,朗月照星辰?!?/p>
曲榮:“……”這都說了啥?
說話間,水已經(jīng)到了船匠的腳踝。
曲榮大急:“這如何是好?你快想辦法呀!”
船匠打了個冷戰(zhàn),依然很遵守辛三等人的教學:“不要急,漢奴說過,船如果沉了,不用太擔心,沉到一定程度,就不沉了?!?/p>
曲榮:“……”為甚他覺得很離譜?
船沉的更快了,海水很快就蔓上了船匠的小腿。
凍的他哆哆嗦嗦,不小心出來一個鼻涕泡,他忙吸回去。
不知是不是吸了鼻涕泡的原因,他覺得更冷了。
看著海水不斷蔓延,快淹到膝蓋,他突然智商回歸 。
“統(tǒng)領,船要沉了,那些漢奴,可能是騙我們的,咱們還是,逃吧?!彼坏貌怀姓J,漢奴很可能一直在忽悠他們曲召。
曲榮:“……你個廢物!”
他跑到甲板上,開始大聲呼救。
可惜海風呼嘯,海浪滔天,再加上‘修船’用了不少時間,此時距離前面的船有些遠,對方根本就聽不到他的呼叫。
“快快,把備用小船弄下來?!鼻鷺s下令。
第一次出海的曲召士兵表示很慌,手忙腳亂間繩子放的太急,備用小船砰的砸下海,濺起無數(shù)海水。
一個海浪打來,小船一個浪里打挺,被沖走了!
小船,被沖走了!
曲榮一手撐在垛口上,身體前傾,一手往前伸出:“船,回來,你快回來!”
他簡直要氣瘋了,這是他們船上唯一的備用小船!
是救命的船!
他回頭看向放船的幾人,眼神狠厲:“你們怎么回事?”
幾人囁嚅著不敢說話,他們也是著急,這才忙中出錯。
曲榮深呼一口氣,大聲下令:“快喊,一起喊,讓前面的船回來救我們!”
好在不等他們喊幾聲,前面的船終于發(fā)現(xiàn)了問題,慢慢掉頭回來了。
曲榮感動的都要哭了,看到刀虎的船漸漸靠近,就如看到親人:“將軍,您終于回來了,嗚嗚,這船要沉了?!?/p>
刀虎都不知該說啥了,正要讓人把船靠過去,就聽到一聲驚呼:“不好,那邊有船隊過來了?!?/p>
刀虎一驚,忙看過去,果然看到浩浩蕩蕩的船隊正向他們駛來。
船隊貨船軍船都有,他也判斷不出是什么人,心里隱隱有了非常不好的預感。
“快,弓箭手準備!”他大聲下令。
曲榮急了:“將軍,先把船靠過來,讓我們過去,這船堅持不了多久了!”
刀虎額頭青筋直跳,看著還有些距離的船隊,咬牙:“先把船靠過去。”
只是也不知是太緊張,還是掌舵手確實不熟悉操作,船反而距離沉船越來越遠。
沉船上的曲榮和士兵都拿著鉤拒正翹首以盼,然后,看著船越來越遠,都傻眼了。
“將軍,將軍,別拋下我們,嗚嗚,將軍……”
刀虎覺得要瘋,大聲怒斥:“你們怎么回事?我讓你們把船靠過去!”
掌舵手急出一身汗,他明明是想靠近的,哪知道船不聽話!
一陣手忙腳亂,船還是沒能靠近沉船,船隊已經(jīng)距離他們越來越近。
刀虎無奈,只好下令:“行了,弓箭手準備,先殲敵!”
姜瑾站在甲板上,看向嚴陣以待的刀虎等人。
又看向海水漫到第二層的沉船。
船上的曲召士兵和槳手幾乎全都擠到了第三層,密密麻麻,看著,就很好打的樣子。
“需要幫忙嗎?”她問。
刀虎看著手持龍翎弩的瑾陽軍,全身寒毛都起來了:“你,你,你們是瑾陽軍?”
姜瑾誠實點頭:“不錯,你們這運的是什么?”
刀虎忍住后退的腳步:“我們,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不然我們曲召不會放過你的?!?/p>
姜瑾微挑眉:“你沒常識呀,我們都在海上,可不是井水河水,而是海水?!?/p>
她打量他的船,奇怪道:“說的好像我會放過你似的?!?/p>
“現(xiàn)在給你兩個選擇,要么跳海,要么跳海?!碧鞖馓洌狙苋菀變鲎。娴牟缓们謇?。
刀虎只覺羞辱:“你別欺人太甚!”
“別以為我們怕你,有本事就動手?!鼻鷺s跟著大吼。
他急呀,說話的功夫,海水已淹上三層,這已是他們這艘船的頂層了。
海水漫上他的腳踝到了小腿,一陣海風刮來,冷的他全身發(fā)麻,又隱隱作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