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暮色沉沉,夜風透過窗戶吹進來,周宴澤左手手腕上系著的粉紅色海棠花方巾,宛如靈蝶在飛。
他手指摩挲著方巾上精心繡制的海棠花,撫過上好的桑蠶絲面料,再柔軟光滑細膩的布料,也無法和她的皮膚相比較。
心中劃過一絲空落落。
抬眼,他看到助理在樂呵呵的滿臉憧憬的笑。
周宴澤:“想什么讓你這么開心?”
助理在想明天晚上怎么和女朋友大干一場。
“周總,我在想工作上的事情。”
周宴澤:“是嗎?!?/p>
他信個毛線球。
“站著不動,笑的像個二傻子就能把工作干好?”
助理的笑容消失了。
“周總,我這就去工作?!?/p>
把今年的資料全部整理了一遍,助理拿給周宴澤看。
周宴澤:“公司近十年的資料全部整理出來?!?/p>
十年!十年的資料!
助理哭了。
熬了一夜沒睡覺,助理華麗麗的頂上了兩個熊貓眼。
他面色灰暗,氣若游絲,渾身疲憊,推開總裁辦公室的門,看到周宴澤皮膚冷白,坐姿筆直,神采依舊熠熠飛揚。
比不了,一點都比不了,周總他是個永動機吧!
這么強悍的體力,誰要是做他女朋友,會被他弄死在床上吧!
助理雙腿像踩在棉花上,宛如走在黃泉路上?!爸芸?,您要的資料好了?!?/p>
周宴澤眉眼不抬,“效率太低,速度太慢?!?/p>
助理吸了一下鼻子,“周總,我一夜沒睡覺了?!?/p>
周宴澤掀開眼皮看過去,“我睡了?”
助理:“沒有沒有,您也沒有睡,您真是太辛苦了?!?/p>
周宴澤:“你也辛苦。”
助理:“我不辛苦,我就是命有點苦?!?/p>
周宴澤:“既然這么辛苦,要不我給人事部說一聲,幫你打印一份離職報告?”
助理連連擺手,精神瞬間抖擻,“苦不苦,想想民族屈辱!累不累,想想抗戰(zhàn)先輩!年輕人就應該像早晨七八點鐘的太陽,朝氣蓬勃,努力奮斗!誓死拼搏在工作崗位!”
大義凜然走出辦公室,跑到茶水間,連干了六杯美式苦咖啡!
周宴澤準備去開會前一刻,接到賀京州的電話,“今天上午有空嗎?”
周宴澤視線掃過今天上午的行程表,排的滿滿當當,“要開會,要去項目現(xiàn)場考察,要去參加政商交流工作會議?!?/p>
賀京州:“這樣啊,原本想讓你和我一起,去跟蹤我妹妹。”
周宴澤:“跟蹤你妹妹?”
賀京州坐在客廳沙發(fā)上,朝著賀雨棠的臥室望過去,看到小姑娘穿著一身明艷張揚的紅色連衣裙,坐在化妝鏡前,手里拿著一支正紅色的口紅,往嘴唇上涂。
“我妹妹,今天要去和男人約會……”
“什么!”周宴澤的聲音一瞬間拔高,“她要去和別的男人約會!”
賀京州重重一點頭:“對!”
周宴澤:“對方是誰?”
賀京州:“不知道?!?/p>
周宴澤:“你怎么當哥的,連有男人對你妹妹圖謀不軌都不知道!”
賀京州慚愧地低下頭,“要不我找個私家偵探,去調(diào)查一下都有哪些男人對我妹妹圖謀不軌?!?/p>
周宴澤:“行,我去調(diào)查這件事?!?/p>
賀京州:“你?”
周宴澤:“沒有人比我更合適做這件事?!?/p>
盛情難卻,賀京州回說:“行,你去調(diào)查我妹妹身邊有沒有男人。”
這時候,賀雨棠化好妝從臥室走出來,一襲紅裙裹住纖秀身形,真絲面料,每走一步裙擺便漾開圓潤的弧度,開叉處恰到好處的露出白皙細直的小腿,又純又欲,又美又媚,漂亮的耀眼逼人。
賀京州問說:“小七,你準備出門了嗎?”
賀雨棠:“不啊,等兩個小時候后,我再出門。”
“嗯,”賀京州眼睫眨動了一下,兩個小時后是十點,出去約會隨便逛一會兒就到飯點了,正好兩個人可以一起吃飯。
賀雨棠奇怪地問賀京州,“哥,你工作那么忙,今天不去上班嗎?”
賀京州說:“去,現(xiàn)在就去?!?/p>
他拿起外套朝往門口走,開門,關門,來到停車場,打開車門坐進去。
揚起手里還處于通話中的手機,“薄延晟最近有空嗎?我想找他陪我一起,跟蹤我妹妹?!?/p>
周宴澤:“薄延晟那張嘴比破洞的窗戶還漏風,今天你告訴他一件事,明天全地球的人都知道?!?/p>
賀京州:“算了,我自已去。”
周宴澤:“我也去?!?/p>
賀京州詫異道:“你工作不是很忙嗎?”
周宴澤:“一切為了你,我最好的兄弟。”
賀京州:“感謝!”
周宴澤看了一眼時間,還來得及,走進會議室,手指翻閱文件,周身氣場凜冽,“每個人,沒有一句廢話,現(xiàn)在開始匯報?!?/p>
兩個小時的會議被壓縮成一個小時,周宴澤走出會議室,準備去和賀京州匯合的時候,走廊上,看到周家二叔領著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走過來。
遠遠的,周二叔喊道:“侄子,我的愛侄,叔叔來看你啦。”
周宴澤唇角一勾,“寧這是又缺錢了吧?!?/p>
周二叔訕訕地笑著,“侄子你這說的是哪里話,什么錢不錢的,錢哪有咱倆的感情重要?!?/p>
周宴澤:“哦,是嗎,那你借我一百萬?!?/p>
周二叔:“咱別說這個了,談錢傷感情?!?/p>
周宴澤:“談感情傷錢。”
周二叔嘿嘿的干笑了兩聲,指著一旁穿西裝的男人說:“這是于總,和咱們周家合作了三十年的老合作伙伴。”
于總連忙伸出手,“周總好?!?/p>
周宴澤沒伸手,“你好,前合作伙伴?!?/p>
于總臉上閃過一縷局促。
這個于總,就是被周宴澤終止合作、轉(zhuǎn)而和他的對家合作、以此為條件、讓對家和賀京州簽了一千億人民幣的合同。
今天周二叔領著于總過來,目的便是讓周宴澤“回心轉(zhuǎn)意”,和于總重新合作。
周二叔咳了一聲,手指捅了捅于總的胳膊,“于總,你不是給我侄子帶了一些你的家鄉(xiāng)土特產(chǎn)嗎,還不快拿給我侄子?!?/p>
于總連忙把手里的兩個手提包遞向周宴澤,故意扒開一條縫隙,露出金燦燦的黃金,裝的滿滿當當?shù)?,兩大手提包的黃金。
“這是我送給周總的土特產(chǎn)?!?/p>
周二叔:“一下準備了兩個手提包的見面禮,于總真是太有誠意了。”
于總:“哪里哪里,一點小心意?!?/p>
周宴澤:“知道心意小還拿出來,不嫌丟人嗎。”
于總扒著手提包的手松開,縫隙合上,金燦燦的光芒消失。
周二叔:“侄子啊,山不在高,有仙則靈,水不在深,有龍則靈,禮物不在于貴重,重要的是對方的心意?!?/p>
周宴澤:“好話賴話全讓你一個人說盡了,你讓別人說什么,說八嘎呀路嗎?!?/p>
周二叔:“……”
于總:“……”
于總:“周總,您看我們都合作那么多年了,都是老熟人了,你這突然換一個合作方,還得雙方互相磨合,多麻煩啊?!?/p>
周宴澤:“不麻煩,我做事情從來都是對方迎合我,值得讓我費盡心思去磨合的人,一沒必要,二不存在。”
周二叔:“侄子,你看,人家大老遠提著兩大包來了,那么重,都拎了一路了,你好歹讓于總?cè)ツ戕k公室里坐一坐,你退一步,于總退十步,再好好說一說有沒有合作的可能。”
周宴澤嗤了一聲,“二叔這么幫著于總說話,私下里一定收了不少黃金吧?!?/p>
周二叔表情一僵,“侄子你可別這么說我,我可是兩袖清風,一身清貧?!?/p>
周宴澤:“兩袖裝滿黃金,一身花花腸子。”
他抬眼看了看手腕上的百達翡麗黑色琥珀石腕表,眸光閃爍不耐,“合作的事情不用再提了,別的生意可能有商量的余地,唯獨這筆沒有?!?/p>
高大身形繞過兩人,朝著電梯處走。
周二叔喊道:“為什么這筆沒有商量的余地?”
周宴澤:“為了這世界上最可愛的人,女人?!?/p>
黑色柯尼塞格像咆哮的黑龍,撕開空氣,碾壓著馬路不可一世的飛馳而去。
肌骨勻稱的耳朵上帶著藍牙耳機,“在哪兒?”
賀京州:“我在車里坐著?!?/p>
周宴澤:“我問,咱妹妹在哪兒?”
賀京州:“在一家餐廳門口?!?/p>
手機打開定位,把位置發(fā)過去。
“你多久能到?”
周宴澤:“立馬就到?!?/p>
車子的轟鳴聲越發(fā)震耳欲聾,道路兩旁的樹木極速倒退,化作一道殘影。
周宴澤抵達餐廳附近,和賀京州會合。
周宴澤坐進賀京州的車里,“對你妹妹圖謀不軌的男人出現(xiàn)了嗎?”
賀京州:“沒有。”
周宴澤伸手奪過他手里的望遠鏡,朝著餐廳門口望過去。
他眼前一亮。
穿著一襲紅裙的女孩子,紅衣勝楓,膚白賽雪,濃密烏亮的長發(fā)被燙出嫵媚的波浪,嘴唇上鮮艷的正紅色灼灼艷麗。
她性情溫柔低調(diào),很少穿的這樣張揚奪目,將自已的美麗展示的如此淋漓盡致。
周宴澤舌尖抵了抵口腔側(cè)壁,冷白光潔的臉頰鼓出一個包。
“她今天打扮的可真好看。”
賀京州:“早上七點就起來打扮了,各種瓶瓶罐罐往臉上摸,化妝的時候嘴里還一直哼著小曲,把衣柜里所有的衣服拿出來,一件一件在鏡子前試,可以看出來,她對今天一起吃飯的男人很重視?!?/p>
車里響起咯吱咯吱的聲響。
賀京州:“什么聲音?”
周宴澤:“我牙疼,咬了咬?!?/p>
兩個人交談間,一個風度翩翩的男人走到賀雨棠身邊,清俊臉龐上戴著銀框眼鏡。
周宴澤咬著牙說:“陳淮律?!?/p>
賀京州驚詫道:“他就是陳淮律?。 ?/p>
周宴澤:“怎么,你認識他?”
賀京州:“她就是我妹妹喜歡的男人?!?/p>
周宴澤手中的打火機啪嗒掉在地上。
餐廳門口,賀雨棠往里面走,陳淮律長腿邁快一步,幫她拉開門,視線掃過她腳上的細跟高跟鞋,溫聲遞上一句,“地板滑,小心點?!?/p>
“嗯,謝謝,”賀雨棠低著頭從他身邊走過去。
賀京州:“我妹妹害羞了?!?/p>
周宴澤薄唇抿的像一條線。
賀雨棠走到預訂的桌子旁,陳淮律幫她拉開座椅。
服務員過來給兩個人倒茶水,賀雨棠仰看著服務員,問說:“你們店里有沒有好吃的菜給推薦一下,口味可以偏辣一點?!?/p>
服務員看著她說:“我們家有一道麻辣蟹做的很好吃,但這位小姐,你的嘴角爛了,還是不要吃辣的好。”
賀雨棠臉色窘迫,飛速望了一眼對面的陳淮律,說:“我昨天不小心嗑在桌子上, 嗑到嘴巴了?!?/p>
陳淮律視線掠過她的一側(cè)脖子,看到上面有一個青紫的痕跡。
他沒有戳破她,而是問說:“需要我?guī)湍汩_一盒藥膏嗎?”
賀雨棠:“不用了,過幾天就自已好了?!?/p>
點完餐,菜上來之前,紅酒先端上來。
賀雨棠舉起紅酒杯,“陳醫(yī)生,謝謝你昨天幫我看體檢報告,昨天你告訴我沒事,我真的太開心了。”
陳淮律舉起紅酒杯,和她碰了一下,“敬賀雨棠小姐,破而后立,曉喻新生?!?/p>
兩個人各自干了一杯紅酒。
賀京州:“我妹妹在和那個男人把酒言歡。”
周宴澤推開車門邁下車。
賀京州:“你去干什么?”
周宴澤:“抽根煙?!?/p>
或許是做醫(yī)生的職業(yè)病使然,即使十分鐘前洗過手,每次吃飯之前,陳淮律還是會去再洗一遍。
陳淮律去洗手間洗手,賀雨棠也去洗手。
這家餐廳的男女洗手間在相對的位置,中間隔著十米的距離。
賀雨棠彎著腰,站在洗手池旁洗手的時候,忽的,身后走過來一個人,皮鞋敲擊地面的聲音越來越響,走到她身后的位置,猛的停住。
后面的人伸出雙手,掐握住她的細腰,手心灼燙驚人。
她觸電一樣,想站直身子,細白的后頸被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扣住,用力一按,掐著她的脖子將她按在洗手臺上。
如同被牢牢捕捉住的獵物,掙不開,逃不掉,她趴俯著,腰肢往下塌,這樣的姿勢,纖細的更顯纖細,圓翹的更加圓翹。
另一只遒勁有力的大手順著她的腰肢往上爬,像野獸吃掉獵物前慢條斯理的逗弄,她掙扎不得。
他精壯的身軀抵上她的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