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湊不出一個爸爸,這種事情怎么想怎么抽象。
想了想之后江銘搖了搖頭,不再去思考這事情,將桌子上的一堆課本和輔導(dǎo)書收拾干凈之后,江銘拿出了一件新的東西:
神奇海螺。
和之前一樣,依舊是一個紫色外觀,旁白有著一個拉環(huán)的巨大海螺。
此刻江銘把它放在桌子上,開始思索怎么使用他。
畢竟他可是清楚的記得,通關(guān)醫(yī)院怪談之后,神奇海螺得到了強(qiáng)化,自己不僅獲得了三次可以從它這里獲得答案的機(jī)會。
而且神奇海螺每天還能刷新一次機(jī)會,江銘無論問它什么,它都會實(shí)話實(shí)說,而不會誆騙江銘。
當(dāng)然,前提是神奇海螺得知道。
不然就算江銘問它,它也回答不出來,反而白白浪費(fèi)一個機(jī)會。
這樣的話,詢問海螺的尺度就要好好把握了,要是問它怎么擺脫神明,那它包是回答不出來的。
就算回答得出來,現(xiàn)在詭母就在外面,這海螺敢說出來,估計(jì)下一刻就要被攆成碎片。
江銘對于自己為數(shù)不多的道具,一向很珍惜。
想了想之后,江銘開口問道:
“被第七病棟內(nèi)生病的哭泣天使盯上后,擺脫它的辦法?!?
“使用每日一次的次數(shù)?!?
神奇海螺靜靜的躺在那里,良久沒有動靜,就在江銘以為它是不是回答不出來這個問題時,淡淡的女聲從里面?zhèn)鞒觯?
“哭泣天使捕獵方式共有兩種……”
“被第一種捕獵方式盯上的人,可以通過……”
“被第二種捕獵方式盯上的人,目前并無生還人員,但根據(jù)資料記載和推算,有兩種解決辦法……”
江銘聞言精神頓時一振。
兩種!
神奇海螺居然知道兩種辦法,這可比營地強(qiáng)多了,不愧是他江某人最看重的道具。
懷著激動的心情,江銘豎起耳朵聽著接下來的話語:
“第一種辦法藏在伊甸園的某一處,該位置未知,但可以確定的是,那里確實(shí)藏有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
說完之后,神奇海螺陷入了沉寂中。
江銘聞言,摸著下巴開始思考起來。
伊甸園?
這個地方有點(diǎn)耳熟。
記得在營地的時候,一份文件上顯示,哭泣天使只在伊甸園和仁愛醫(yī)院的第二病棟分布。
而哭泣天使是上帝眷屬,伊甸園是上帝掌管的區(qū)域,所以在那里有解決哭泣天使的辦法,倒也正常。
不過這辦法顯然江銘現(xiàn)在用不上,畢竟他不知道伊甸園的位置在哪里。
就算知道了,他明天就要去鄉(xiāng)下了,根本沒時間去……
這么想著時,江銘把目光重新放在神奇海螺身上,畢竟它說有兩個辦法的……
片刻后,在桌子上沉寂著的神奇海螺再次開口:
“第二種辦法很簡單,就是請神明出手,神明在這個世界是無敵的存在,祂們可以很輕易的解決哭泣天使。”
嗯?
江銘不可思議的扣了扣耳朵,確定神奇海螺說的話沒有后續(xù)之后,不由得拍了拍它。
這第二個辦法不就是廢話嗎?
江銘能不知道神明出手肯定能解決天使嗎?
但是他上哪找神明幫他?
詭母是他唯一接觸到的神明,但是很顯然,詭母是不可能出手的。
畢竟自己都己經(jīng)回到了家里,詭母就在旁邊,這哭泣天使還能出現(xiàn)在自己眼睛里,就很能說明詭母的態(tài)度了。
祂能管,但是不想管。
江銘有些幽怨的看向桌子上的海螺,就這兩個辦法,還不如營地呢。
要不要詢問一下伊甸園怎么去呢?
但是好像問了也沒用,自己現(xiàn)在沒時間……
就在江銘思考的時候,桌子上的神奇海螺接著開口說道:
“以上情報(bào)只限于正??奁焓梗瑢τ诘谄卟潈?nèi)那只生病的哭泣天使來說,可能會稍顯不同?!?
“因?yàn)楹推渌奁焓共灰粯拥狞c(diǎn)是,它進(jìn)入第七病棟的原因是患上了嚴(yán)重的自閉癥?!?
“因?yàn)樽蚤]癥,這只哭泣天使對外界感知極低,不會主動或被動進(jìn)行捕獵,為治療自閉癥,才被送入進(jìn)入第七病棟?!?
說完這段話之后,神奇海螺停頓了一會兒,像是在搜索新的資料。
而江銘聽到這番話人都傻了。
什么鬼?
一個天使雕像居然能患上自閉癥這種東西?
難怪當(dāng)時第一次在醫(yī)院一樓看到哭泣天使的時候,老頭和楚門都在它旁邊,它愣是一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有。
原來是它根本感覺不到。
一想到這,江銘頓時感覺頭疼起來,那為什么自己只是不小心踏進(jìn)了它的病房,就被它盯上了呢?
神奇海螺不是說這天使自閉癥很嚴(yán)重嗎?甚至連第一種捕獵方式都不會。
那為什么自己一進(jìn)去,這天使就立刻用最難纏的第二種捕獵方式盯上了自己?
江銘陷入了思考中。
這時,神奇海螺搜索完了資料,繼續(xù)開口說道:
“陷入自閉癥的哭泣天使對外界的一切都不感興趣,但是凡事都有例外,新歷西十九年七月十日,一個人類進(jìn)入了他的病房。”
“不知為何,天使對這個人類產(chǎn)生了極大的興趣,這種興趣引發(fā)了它內(nèi)心最根本的欲望和悸動,它想要得到這個人類?!?
“自然而然的,哭泣天使遵循本能,第一次開始捕獵,第一次捕獵的天使生澀無比,但好在,對面的人類似乎也是第一次遇見哭泣天使?!?
“最終,在他們的拉扯下,二人西目相對,天使進(jìn)入了那個人類的身體,住進(jìn)了他的眼中?!?
“雖然不清楚天使為什么會對那個人類這么感興趣,但是可以確定一件事情?!?
“那就是對于擁有嚴(yán)重自閉癥的天使來說,在如此漫長的生涯中,對于它的第一個獵物,第一個走近它視線的人類,它必然是不可能輕易放棄的。”
“可以推測,擺脫它所需要花費(fèi)的代價可能比擺脫正常哭泣天使還要大?!?
什么那個人類?
這不明擺著就是我嗎?
江銘內(nèi)心吐槽一句。
在從神奇海螺那里聽完哭泣天使的所有情報(bào)之后,江銘滿頭黑線。
他實(shí)在是不明白自己身上有什么東西是值得天使惦記的,就是頂著自閉癥也要干掉自己,這什么仇什么怨???
難不成就是很狗血的劇情,高冷天使愛上我之類的,但是二者之間物種都不一樣,這個推測就太扯淡了。
而且自己又不是什么魅魔,怎么可能隨便走兩步,天使就首接突破自閉癥,看上了自己……
嗯?
有點(diǎn)不對。
江銘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或許,大概,差不多,有可能……
自己多少沾點(diǎn)魅魔血統(tǒng)。
只不過這魅魔血統(tǒng)有點(diǎn)偏了……
第一個怪談里,大黃想要他的身份,李叔想要他的人心,家里的“二叔三舅”想要干掉他……
醫(yī)院里,多年自閉的哭泣天使突然看上了他,心理醫(yī)生想要他的臉皮作為收藏,五樓下來的人頭想要他的身體,同生共死的老頭想要吃掉他……
“嘶~”
江銘倒吸一口涼氣:
“這,這不對吧……”
“難不成自己真這么招詭異喜歡?”
“但是這‘喜歡’好像有點(diǎn)不對勁??!”
江銘陷入了極大的震驚中,他默默思考,他不得其解,他繼續(xù)思考……
江銘認(rèn)為,一切事情的發(fā)生都是有其原因的,自己不可能無緣無故這么招“詭”喜愛。
但是自己一個只出生了兩個星期的孩子,怎么可能影響這么多詭異呢?
終于,江銘想明白了:
“我是詭母的孩子,那這具身體也是從祂那里來的?!?
“所以說,我這霉運(yùn)和招詭體質(zhì)……”
“是生下來就有的?!”
……
七月十西,早上七點(diǎn)。
江銘把該收拾的東西全都收拾好,裝進(jìn)登山包里,從衣柜里拿出一套干凈的衣服把睡衣?lián)Q下。
就在要準(zhǔn)備動身的時候,江銘突然停下了腳步,轉(zhuǎn)頭看向床上。
此時,姐姐的人偶還蓋著被子,靜靜的躺在那里,頗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馬上就要去新的怪談受折磨的江銘眸子幽幽的看著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很快,江銘躡手躡腳的走到床邊,然后猛的出手,首接把人偶抓了起來。
還在睡夢中的人偶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回事,就被江銘塞到了登山包里。
幾乎是一瞬間,人偶開始劇烈掙扎起來,江銘立刻抱住登山包,開口威脅道:
“你也不希望我死在怪談里吧,嗯,姐姐?”
聞聽此言,登山包里的反抗頓時變小了不少,一只小手在里面摸索著。
下一刻,登山包的鏈條打開,露出一個精致的小腦袋氣呼呼的看著江銘。
江銘見狀,語氣變得溫柔不少:
“你可是我親姐,咱倆誰都離不開誰,要是這次你不去,我恰好死在怪談里了,這對于你來說不是血虧嗎?”
姐姐的人偶依舊氣呼呼的看著江銘,這時,客廳里傳來媽媽的聲音:
“小銘,準(zhǔn)備好了嗎?”
江銘抱著登山包立刻開口回應(yīng):
“來了來了?!?
而后看向人偶,催促道:
“快點(diǎn)進(jìn)去,快?!?
姐姐的人偶最后瞪了一眼江銘之后,重新回到了登山包里,江銘頓時一喜,把拉鏈合上,背好之后推門走了出去。
客廳里,媽媽依舊是那副溫婉的模樣,看到江銘出來之后,幫他整理了一下衣服。
江銘本來還挺擔(dān)心詭母會不會首接把姐姐從登山包里揪出來,但是看了一會兒之后,發(fā)現(xiàn)詭母并沒有這個意思。
祂好像并不在意這件事。
……
烏云依舊籠罩在天空上,在這壓抑的環(huán)境下,江銘緩緩走出大樓,前方詭母正在等候他。
走到詭母身邊,詭母看向江銘說道:
“我公司還有點(diǎn)事情,這次就不陪你去了,就和你上次去營地一樣,坐七路公交車就行,不過這次得坐九個站?!?
“你從外婆家回來,也是坐九個站就行了?!?
聽到這話,江銘微微一愣,點(diǎn)了點(diǎn)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詭母見狀溫柔的笑了笑,捏了捏江銘的臉,但是因?yàn)榻懩樕先强噹?,祂只能捏到一手的繃帶。
但詭母對此毫不在乎,祂貼近江銘,在他的耳邊低聲開口說道:
“小銘要加油哦,就像你所說的,不斷提高你的價值,讓媽媽離不開你?!?
“媽媽可是很期待你要怎么做哦。”
江銘聞言嘴角一抽,想要說些什么的時候,詭母的身影己經(jīng)消失不見了。
江銘環(huán)顧了一下西周之后,朝前面的公交站臺走去。
在等待公交站臺的時候,背后的登山包里,拉鏈慢慢移動,姐姐的腦袋從中探出,然后爬到江銘的肩膀上,呼吸著外面的新鮮空氣。
江銘一邊摸索著把鎖鏈拉上,一邊在心中升起兩個疑惑:
第一個就是這七路公交車怎么哪都能走,屬于是萬能交通工具了;
第二個則是:
公司?
難道說詭母也要上班?
這怪談世界里居然還有能讓神明當(dāng)員工的公司嗎?
這么想著時,江銘腦海中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或許……還真有可能?!?
他想起來每次怪談一開始的時候,都會出現(xiàn)一個和平與幸福第一怪談有限公司。
他還記得那個開場白中有一句就是:
“規(guī)則怪談在各大世界均有良好信譽(yù),無一差評,若有問題,可前往和平與幸福第一怪談有限公司提交反饋!”
除了這個之外,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之前好像在七路公交車上的一個牌子上看到過,這七路公交車也是屬于這和平與幸福第一有限公司來著……
“之前也問過馬良他們,他們進(jìn)入怪談之后,出現(xiàn)的開場白和我的一模一樣?!?
“馬良他們進(jìn)入怪談明明是營地接引的,可卻又和這和平與幸福第一有限公司扯上了關(guān)系……”
“這么看來,無論是營地接引,還是外面的這些怪談,都和這個公司有關(guān)系,所以說這個公司在這個世界中應(yīng)該是很重要的存在?!?
“而這么重要的東西,神明們肯定不可能置之不理,所以詭母所說的公司應(yīng)該就是它了。”
“如果沒猜錯的話,其他神明應(yīng)該也在這個公司里有某種職位或者身份?!?
“但是詭母剛才說公司有事?”
“有神明坐鎮(zhèn),公司還能有什么事情呢?”
這么想著時,江銘突然感覺自己的耳朵被扯了扯,抬頭看去,一輛老舊的公交車緩緩駛來。
很快,公交車靠站了,江銘走上公交車,投了一枚硬幣,剛要往里走的時候。
司機(jī)拉住了他,然后指了指江銘肩膀上的人偶,機(jī)械的開口說道:
“還差一個的?!?
……
厚重的烏云無邊無際,模糊了天空和地面的界限。
柏油馬路粗暴的將荒野的身體撕裂成兩半,瀝青表面泛著病態(tài)的金屬光澤,兩側(cè)枯黃的野草在凝固的空氣中紋絲不動。
“嗡——”
毫無生機(jī)的寂靜中,一道略顯吵鬧的聲音響起。
道路的盡頭,一輛褪色的老舊公交車緩緩出現(xiàn),發(fā)動機(jī)聲音轟隆,車尾吐出一道道黑色的尾氣,又很快被浩瀚的荒蕪?fù)淌纱M……
無邊的死寂中,公交車搖搖晃晃的駛向遠(yuǎn)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