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認得他幾年前,他曾幾次三番騷擾疏桐,后來出事被送出國了,多年不見,此人一如既往的討人厭。
“二堂哥,你怎么來了?走走走,我們?nèi)ヅ馁u會。”
陸暖嚇出一身冷汗,過去拉二堂兄,不能讓他把大哥和大嫂的關(guān)系曝光出來。
陸佐見江淮根本不把他的話當(dāng)回事,往樓梯那頭跑了去,笑了笑:
“蠢貨,搶得過才怪!”
陸暖瞪他,立刻維護:“江淮哥才不是蠢貨?!?/p>
“喲,這么護他?看上他了?”
陸佐的注意力落到了堂妹身上,此刻的小丫頭像炸毛的小老虎。
陸暖往后蹦跳拉開距離:“才沒有?!?/p>
“沒有?沒有五年前江淮死了你會哭成那樣?”
“我……我那是替桐桐姐難受!”
陸暖強調(diào),小臉漲得通通紅。
陸佐嗤一笑:“得了吧!不開竅的小東西。喜歡而不自知,原來也是個蠢貨!”
走了!
陸暖摸摸自己可可愛愛的小腦袋:
不會吧!
她,喜歡江淮?
*
陸野來到薈所門口,坐上車,看到明疏桐已坐在車里,劈頭就問了一句:
“姥姥出什么事了嗎?”
明疏桐怔了一下。
關(guān)于那些難堪,她不想回憶,也不想被他笑話。
一直以來,父親很嫌棄有那樣一個人販子小舅子,公婆也嫌棄她母家出身低微。
小時候,她被舅舅賣掉過的事,很多人都知道。
如今她險些又被他害了。
萬一陸野戳著她額頭損她:“別人吃一塹長一智,你倒好,好了傷疤忘了疼!少和你舅家有聯(lián)系,就這么記不?。俊?/p>
如果得不到安慰,還要被PUA,那就干脆別訴苦。
“小事,都處理好了。”
陸野定定看她,很不是滋味。
這幾年,她永遠表現(xiàn)得淡定,仿佛世間一切都驚擾不到她,遇上任何事,她都不會對外言說,也不會向他求助。
她從來沒把他當(dāng)作可以依靠的人過。
比如她的工作。
她所在的萬象,五年前只是個小公司?,F(xiàn)在的規(guī)模也不算大。
明明她可以向他求助,到更好的公司去,可以獲得更好的資源和待遇。
他也主動提過。
但她不。
她寧愿在小公司從實習(xí)小助理做起,一步一步打拼,也不愿意占了他的光。
她曾說過:“陸野,你太耀眼,我只是普通人,默默無聞,才是我該有的人設(shè)。一旦和你沾上光,我所有努力都變成了靠關(guān)系得到的?!?/p>
甘于平凡,無欲無求,這就是她。
……
此時此刻,陸野覺得很不對,肯定是發(fā)生了什么,見她不肯說,他也不勉強,回頭讓人去查就是了。
*
晚上10點回到家,上了樓,明疏桐發(fā)現(xiàn)餐桌上已經(jīng)準備了好幾道剛做好的吃食,連養(yǎng)胃的粥都有。
“吃點東西吧,我讓人做的,等一下別做個一半,就沒力氣了!”
做個一半?
她一愣。
“之前你答應(yīng)過的?!?/p>
明白了。
他要睡她。
那熱烈如火的目光,教她難以招架。
看來今晚上是躲不掉了!
不等她說什么,但見陸野指間滾下一枚平安扣,紅繩纏著他的手指,平安扣在面前晃了幾下,燈光將它照得光彩奪目。
“想要嗎?”
想。
但是她要不起。
一千萬呢!
很多年了,明疏桐一直想將平安扣找回來,如今它就在面前,她自然想要的。
伸手掬著美玉輕撫,她對視上男人深深的目光,滋味復(fù)雜地說道:
“真給我拍的?”
“剛剛你沒到我說嗎?”
可明疏桐高興不起來,他是商人,怎么可能會做虧本的買賣。
“就是為了睡我?”
她很難不這么想。
男人眸色幽幽:“為什么你會覺得我非得干點什么,才合理?我們是夫妻。你想要,我給你拍,不是很合情合理的嗎?”
她卻笑了一個,冷靜指出:“可是我們要離婚了!”
這話,實在是掃興,良好氛圍頓時被破壞殆盡。
他面色陡然一沉,冷靜提醒:“沒有我點頭,沒有我們一起去民政廳,我媽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沒辦法促成我們離婚?!?/p>
她的心頓時一揪,暗自磨牙,焦慮頓時成倍加重,正色道:“陸野,你到底要怎樣才肯離婚……”
那種急切想離婚的語氣,讓陸野好生不爽,吐出的話酸得就像喝了十斤醋:
“怎么,急著去和初戀復(fù)合?”
話中帶的刺,深深絞痛了她,想否認,但想想,好像又沒必要,干脆就認下了:“對。我和他已冰釋前嫌,就等一張離婚證,我們就能重修舊好!”
陸野的心,也被深深刺痛了,唇角一翹,眸光尖銳似刀,“我看你和他,剛剛那情形也不見得如何如膠似漆……”
“怎么,你想抓到我和他在床上,才相信我的心里只有他嗎?”
她點了點頭:“隨時可以成全你的愿望……剛剛?cè)舨皇悄汶S意加價,江淮應(yīng)該已幫我拿下這塊平安扣……以前,他是窮小子,現(xiàn)在,你能給我的,他也能……”
明疏桐絕對懂怎么讓人疼的。
但陸野又豈是省油的燈:
“江淮剛回厲家,作為私生子,他還沒有真正站穩(wěn)腳跟,從厲家急著給他找聯(lián)姻對象就可以看出來。陸太太,就算你能成功離婚,你就能和他走到一起嗎?別做夢了……絕無可能……”
這記回殺,堪稱誅心!
明疏桐感覺自己敗下陣來了,面色有點繃不?。骸斑@不用你管。我只要離婚。陸野,你能看在往日情份上,放過我嗎?”
放軟聲音的低求,最是讓人窒息。
男人的喉節(jié)不斷滾動著:“好,可以離婚,但是,我有個條件!”
明疏桐的眸光陡然錚亮,“你說!”
“未來一個月,你陪我吃飯,陪我睡覺……”
“結(jié)婚四年,你一直在抗拒我。這一個月,我要你心甘情愿和我過夫妻生活。一個月后,等我厭倦了你,我們就離婚?!?/p>
這個要求,實在變態(tài)。
明疏桐往后退了一步,眉頭皺緊,很抗拒這個提議。
燈光將陸野的眼神,照得特別陰冷,但見他唇瓣一動:“我陸野的女人,不是誰都能搶的嗎?除非我愿意放手!”
不是他在大放厥詞。
事實就是如此。
就算起訴,估計也沒幾個人敢接——即便接了,只要他想拖,就能拖上幾年,何況,陸爺爺病了。
萬一,把陸爺爺氣死,那就越發(fā)不得了。
四年都忍過來了,再忍一個月,好像也不是什么特別難的事。
如此斟酌衡量利弊后,她點下了頭:“說話算話?”
陸野目光閃閃:“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還伸出了手。
她看著,擊了一掌,卻看到男人眼底有暗芒閃過,唇角還微勾。
莫名的,她有點慌:
這個該死的渣夫,是不是在算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