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清明,京城接連落了幾場大雨,草木清新的味道與潮濕的霉味交融在一起,惹的山君和大黑經(jīng)常搖著腦袋打噴嚏。
先前的那對小燕子已經(jīng)在屋檐下筑起了愛巢,宋知意時常叫人在廊下擺些谷物為其加餐,不曾想又引來兩窩燕子。
其他一切都好,唯有一個缺點,那就是燕子經(jīng)常在到處拉屎。
“算了,勤打掃些吧。”
宋知意揉了揉眉心,小燕子腦容量太小,聽不懂話,只會歪頭賣萌,叫人實在無可奈何。
清明過后,總算又見到了大晴天,之前和皇后約的御花園放風箏也終于能實現(xiàn)了,她到的時候,除了皇后外,竟還有幾位娘娘。
麗嬪總是一張笑臉,聲音爽朗:“這晴好的天氣,大家伙兒都想出來轉轉,沒曾想竟都碰到一處了!”
賢妃笑道:“你在自已宮里窩了那么久,怎么,麻將終于打煩了?”
麗嬪嗔她一眼,眉目間皆是風情萬種:“麻將妾自是喜歡的,但您又不是不知道,妾最喜熱鬧,如今春雨停了,天氣暖和了,妾可得到處串門玩兒了,賢妃姐姐您可別嫌妾吵鬧?!?/p>
麗嬪的宮室就在賢妃的后面,兩人挨著。
賢妃無奈:“你這天魔星,只要別天沒亮就滿院子喊我就行?!?/p>
眾人皆笑,這還得說到年輕時候,麗嬪那會兒還是個小選侍,住在當時的賢嬪后殿,麗嬪剛進宮,年紀又小,恰逢雷雨天氣,把這小姑娘嚇的直哭。
驚慌之下,想起如溫柔姐姐般的賢嬪,鞋子都沒穿,光著腳丫就去了前邊,頂著雷聲滿院子喊賢嬪姐姐,嚇的當時賢嬪還以為出了什么事兒了。
想到年輕時候的自已,麗嬪也有些不好意思,看向賢妃眼神里卻透著感激與親近。
說是放風箏,其實是看風箏,在場唯一的年輕人宋知意身體不便,只能叫兩個年紀尚小的宮人在不遠處放。
“跑快點跑快點!”
宋知意指著一個方向:“頂著風的方向跑,風箏就能起來了!”
五顏六色的燕子風箏,尾巴是長長的彩色的布條,在空中迎風飛舞。
淑妃看了眼宋知意微凸的小腹,眼里透出慈和:“真好,明年這個時候,御花園里便能聽到孩子們的笑聲了?!?/p>
裴景川是太子,五歲之后便搬去東宮,她們這些后妃也不好表示親近。
這么多年,除了皇后,其他人的肚子愣是一點動靜也沒有,年輕時候還在懷疑是不是有人暗中使壞,可時間長了,只能怨宣帝沒有子嗣緣分了。
皇后倒想起一事,笑問:“姚家最近似乎也有喜事?清婉是個好孩子,回頭出嫁的時候,我可得給她添妝?!?/p>
淑妃抿唇淺笑:“那您可得盡快準備了,日子定在六月,說快也快了?!?/p>
她湊近皇后耳語:“就是這孩子有些不太愿意?!?/p>
說完就嘆了口氣,顯然也很是頭疼。
“哦?”
皇后驚訝:“聽說定的是禮部尚書家的大公子,還是從小就定的娃娃親,清婉為何不愿?”
說起這事,淑妃臉上更加憂愁了:“當時定的娃娃親,是兄長和嫂子見禮部尚書一家子文人墨士,清婉嫁過去,也能同丈夫琴瑟和鳴。
偏偏這位大公子,十三歲時偷偷跑去參了軍,功勞立了不少,如今又被皇上調(diào)到御前,也算是前途在望。
但許是常年習武,生的那是魁梧高壯,眼神也厲的很,前段時間上門提親,撲面而來的殺伐之氣,把嫂子都給嚇了一跳。
當時清婉躲在屏風后面偷偷摸摸看了一眼,當晚就嚇病了,你說這……唉!”
皇后:……這般嚇人么?
宋知意方才聽到淑妃提起姚清婉,她的耳朵便豎了起來,終于知道佳人為何那般憔悴了。
確實也是,從小定下的娃娃親,滿心歡喜的以為是個溫文爾雅的丈夫,如今卻長成了五大三粗的壯漢?
這擱誰誰受得了?
想到姚清婉那通身文弱氣質,盈盈一握的纖腰,身邊卻站了一個面黑粗壯的雄武男人,那可真是太不搭了。
御前侍衛(wèi)?
宋知意摸了摸下巴,或許可以問問裴景川?
“禮部尚書家的大公子?”裴景川摟著宋知意躺在床上,正給孩子們念書,卻聽她提起這人,他皺眉想了一會兒,終于對上號:
“娘子說的應該是顧文謙?他是今年剛調(diào)到御前的,怎么了?”
瞧瞧,顧文謙,多么文雅的名字。
“他長的如何?性格好嗎?”
裴景川卻未回答,而是捏了捏她的臉,眼神有些危險:“娘子,你不覺得,在為夫面前問其他男人如何,有些不妥嗎?”
宋知意嘿嘿一笑,抬起下巴在他唇上親了一下:“就是隨口問問,我今天……”
她把在御花園聽到的說了,又道:“姚姑娘同我也算是相識一場,雖然兩人婚事已定,但若那個男人真的不如何,我又怎么能眼睜睜讓她跳進火坑?”
主要是,按照淑妃的形容,長的這般兇,性格要是不好,成婚后一旦爭吵,動起手來,姚清婉可就得吃大虧。
“我與他不算太熟,也沒什么交流?!?/p>
裴景川道:“娘子若真想知道,那我明日觀察一二,回來告訴你,不過你也不用太過擔心,能在御前做事的,人品肯定沒什么問題。”
“人品沒問題,性格可不一定,萬一他在家喜歡打人怎么辦?”
男人對外對內(nèi)的性情,是要分開考察的。
“好~那我明天派人去查查,這下娘子可滿意了?”
宋知意頓時眉眼彎彎:“辛苦夫君了,要不是我身子不便,我就自已去查了。”
“一點小事而已。”裴景川摸了摸她的耳垂,又繼續(xù)念起書來。
耳朵傳來癢意,宋知意有些躺不住了,這男人也不知什么毛病,只要在她身邊,手就不會老實,親親摟摟抱抱捏捏,還都是無意識的。
偏偏自她有孕以來,身體總是很敏感,腦子里不斷閃現(xiàn)限制級畫面。
她“咳”了聲,喚道:“夫君?”
“嗯?”裴景川垂眸,正好撞進她水光盈盈的杏眸中。
“夫君?”杏眸眨了眨,透出點點為人婦的魅惑。
裴景川放下書,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不行?!?/p>
宋知意臉上的笑一僵,肚子顯懷以后,裴景川對于她的某些要求,五次能答應一次就算不錯了。
不行你摸什么摸?
她頓時有些意興闌珊,一把推開男人的手,氣呼呼的翻了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