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從來不是這個樣子的?!?/p>
“你驕傲,自信,要強是媽最引以為傲的女兒?!?/p>
聽到母親這充滿心疼和關(guān)切的話語。
白雅一直強撐著的堅強,在這一刻轟然崩塌!
她猛地別過臉,不想讓母親看到自已脆弱的一面。
但那不爭氣的眼淚,卻如同斷了線的珠子,無聲地從她眼角滑落,滴在床上。
“還不是因為您的好孫子!”
良久,她才從牙縫里,擠出這句帶著埋怨和無盡委屈的話語!
“他為了那個江晚!為了那個一無是處的女人!竟然竟然一點情面都不給我留!”
“他眼里還有我這個姑姑嗎??!”
白老太太聞言,手中的佛珠,猛地一攥!
那雙一向古井無波的眼睛里,也瞬間風(fēng)起云涌!
“景言?”
白老太太的聲音,沉了下來,“他對你做什么了?”
白雅沒有立刻回答,只是趴在床上,。
肩膀因為壓抑的哭泣,而劇烈地顫抖著。
仿佛要將這些年來,所受的所有委屈、不甘、和怨恨,都通過這無聲的淚水,盡情地宣泄出來。
片刻后,她才緩緩地,轉(zhuǎn)過身,用那雙通紅的眼睛,死死地瞪著自已的母親。
她的聲音嘶啞而凄厲:
“媽!您還記得嗎?!”
“當(dāng)年!大哥意外去世,景言還小,小偉又是個扶不起的阿斗!”
“整個白氏集團(tuán),群龍無首,內(nèi)憂外患,搖搖欲墜!”
“是我!是我放棄了我的愛情!放棄了我即將到手的博士學(xué)位!連夜從國外趕回來!撐起了這個家!”
“是我!陪著您,日日夜夜,嘔心瀝血,才將白氏集團(tuán),從破產(chǎn)的邊緣,拉了回來!”
“這些年!我為了這個家,為了白氏集團(tuán),付出了多少?!犧牲了多少?!”
“我連自已的終身幸福,都都搭了進(jìn)去!”
“可結(jié)果呢?!”
她猛地拽住母親的衣袖。
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青筋凸起!
“現(xiàn)在!白景言他長大了!翅膀硬了!就不需要我這個姑姑了!”
“他就要卸磨殺驢了?!”
“他把我安插在公司里的人,一個個地全都以各種理由,開除了!”
“他把我負(fù)責(zé)的項目,一個個地全都收了回去!”
“他現(xiàn)在是要把我,徹底地從白氏集團(tuán)踢出局??!”
“媽!您說!他憑什么?!他憑什么這么對我?!”
白雅歇斯底里地哭喊著,像一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白老太太看著女兒那張因為憤怒和悲傷而扭曲的臉龐。
看著她眼角那早已無法用化妝品掩蓋的細(xì)紋。
難以言喻的痛楚和愧疚慢慢爬上心頭。
她的思緒,仿佛也隨著女兒的哭訴,回到了多年以前。
那個同樣電閃雷鳴的雷雨夜。
長子和兒媳雙雙車禍身亡。
白氏集團(tuán),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而她那個一向不成器的小兒子白石偉,只會花天酒地,惹是生非。
小女兒們又還小,根本指望不上。
就在她幾乎要絕望的時候。
是她這個一向驕傲好強的女兒,白雅連夜從國外趕了回來。
她記得,那天的白雅穿著一身黑色的喪服,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她跪在白家的祠堂里,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發(fā)下毒誓——
終身不嫁,以身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