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守靈,目光在李十五與某道君身上一閃而過,其中似有疑惑,可終究沒多說什么。
卻聽某道君開口:“想起當初,胖嬰兄總愛端著一鍋人獸肉試探于我,還有落陽,每次都是一句‘十五道君,你可得入我教??!’……”
李十五神色不變,倒是胖嬰黑著個臉。
怒道:“我可善,我已經對天立過誓,永生永世不可能食那人獸肉,你還故意說這事惡心于我?”
見此,某道君一愣:“難……難道你真是胖嬰?”
“可你豢人宗本就化人獸,食人獸肉,你反應這般大干嘛?”
李十五一步站在兩者中間,微笑調停。
而后道:“這位道君,守山之戰(zhàn)到底怎么回事兒,能否解釋一下?”
某道君點頭,神色也隨之凝重起來。
講道:“世間有山,被日月星辰盤旋,自成巍峨天地,奇妙不可言喻。”
“唯有世間強橫種族,方能占據(jù)一山?!?/p>
“只是這‘守山之戰(zhàn)’,并非是真的守山,而是這些種族之間,新生代之間的一種碰撞,且延續(xù)久矣。”
“對一個種族而言,新一代才是最能反應一族之底蘊,之潛力,所以才有了這守山之戰(zhàn)?!?/p>
某道君望著腳下守山臺,接著道:“這一次,是異族攻,人族守,所以對于異族是‘攻山’,對于人族是‘守山’?!?/p>
他搖了搖頭:“不止如此!”
“能來到這里的,皆一百歲之下人族,方有這資格代替人族迎戰(zhàn)異族來客。”
“且看似是新一代之爭,實則卻是種族之間碰撞,對于我等來講更是那生死之爭,實在非同小可?!?/p>
“只是……”,某道君語氣頓了頓,接著道:“聽他們講,很久沒有異族來攻山了,怎么這一次突然來這么一出……”
“不過,本道君誓死捍衛(wèi)人族之尊,死戰(zhàn)不退!”
“總不可能,讓異族在人山之上,將我等踩在腳底吧!”
某道君朝著另一陣營望了一眼,繼續(xù)道:“這一次進入濁獄這些修士,是超過十位山官,層層細選而來,每一個都非同小可,手段層出不窮?!?/p>
這時。
趙守靈一步站了出來,朝著‘山上’眾修俯身一禮。
鄭重道:“各位道友,濁獄鎮(zhèn)獄官趙守靈在此,可否打聽一句,我濁域寒米一事該如何解決?”
“如今嚴寒之下,且百姓已經斷糧,每天餓死凍死之人成百上千萬,這事真拖不得了?!?/p>
聽到這話,眾人齊齊側目。
陰濕鬼男云龍子戲謔笑道:“鎮(zhèn)獄官?”
“你這濁獄的官,可不算我人山的官?!?/p>
李十五面無表情道:“我記得這官身,是被人山所承認的,算是入了系的。”
“唰!”一聲。
云龍子折扇打開,上書幾個黑色大字……那又如何?
他道:“濁獄的官兒,在我等看來與諸狗無異,純粹是你們自娛自樂罷了!”
“至于你們濁獄遭了饑荒,抱歉,我可管不了這些,總之自求多福吧!”
時間緩緩流逝。
某道君已歸于‘山上’修士陣營,在那里與數(shù)人爭執(zhí)不休,唇槍舌戰(zhàn)。
李十五冷眼看著這一幕,若是他的話早拔刀砍人了,至于所謂的自已人,他眼中壓根兒沒這概念。
“前輩,你今年壽數(shù)幾何?”,他突然問。
趙守靈道:“茍活光陰七十二載,不過元嬰中境之修為罷了,見笑了?!?/p>
“還有便是,濁獄之中修士,無一個超過百歲的,所以根本不清楚寒米僅是百年種,更不知曾經怎樣解決這一件事的?!?/p>
李十五頓時皺眉:“如此駭人的嗎?”
“怪不得濁獄修士,拼了命的想去往‘山上’?!?/p>
“聽說那金鐘是山官之子,更是一個個屁顛屁顛湊了上去,就想著能跟其一起離開濁獄?!?/p>
也是這時。
遠方天地之間,開始傳來聲聲轟鳴,其沖破風雪,朝著這個方向極速而來。
眾修隱約看到,那是一只近乎千丈,帶著金屬光澤的樓船,好似一座巨山般,讓所有人都是呼吸一滯。
“來了!”
“諸位,這守山之戰(zhàn),便是我等揚名之時。”
“時雨,那禍害在不在?若是他在此,我怕又籠罩于他陰影之中?!保车谰砬疤摽赵儐?,卻是得不到回應。
“轟!”
隨著一聲轟響,樓船??垦┑刂校て饾M地落雪,好似一只龐大白色蘑菇于地面綻放開來。
待其散去。
一只只繪自樓船中騰空而起,他們身高兩丈,渾身布滿藍色骨鱗,滿頭水銀般流動長發(fā),還有身上那一道道彩繪。
力量,詭譎,流暢,美感……,似等等形容詞都能在他們身上看到。
“繪,活著的繪……”,一人怔愣一聲。
第一次見到這般種族,帶給人的那種沖擊力簡直無與倫比。
而后,是一尊尊男女相共存之觀音。
再之后,是那三尊紙人。
至于樓船之上還有諸多異族,只是他們并非占據(jù)‘山’的種族,所以此刻并沒那資格下船,與人族對峙。
焚香口吐人族之言:“各位,這一次攻山,乃我繪族主導!”
一尊觀音跟著淡然笑道:“我觀音一族,跟!”
接著,一只紙人寒聲道:“傳聞中那個會紙人羿天術的人族呢?我等三只紙人跨越層層距離來此,可不是為了專門攻山?!?/p>
“而是只為一件事,那便是射殺于他!”
瞬間,眾人目光鎖定某道君身上。
十五道君雙目微凝,雪白道袍于風中亂揚。
他道:“此術,非我偷學!”
那只紙人聞言,聲線猛寒:“我只想知道,為何你能學會?”
“我族之術,被不知多少生靈嘗試過,可是他們盡皆不能施展,為什么偏偏你行?”
此刻。
十五道君陷于遲疑之中。
他似也知道‘未孽’一事,故不能于此大肆宣揚白紙世界,恐惹事端。
只聽他道:“我之紙人羿天術,怕是比你們更正宗一點,不信等一下試試!”
一時間,雙方氣氛似隨之詭譎起來。
也是這時,那身背古劍,眉尾入鬢的男子,緩緩騰空而起。
只見他十指不停變幻,似在施術。
“守山臺,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