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此為狩獵!??!”
這一聲宛若雷霆炸響,不斷回蕩在門島上方天穹之中。
一位位各自忙碌乘風郎,皆被突然現(xiàn)身這一行人氣息所震撼到,一時間竟是呆愣在原地。
下方黑曜石鋪就地面之上。
“肉……肉果兒!”,妖歌抬頭望天,口中怔愣一聲,而后眸底升起一抹濃濃愁色。
“遭了!”,鳴泉低罵一聲,渾身殺意不自覺開始上涌,手指骨節(jié)捏得‘咔咔’作響,他則是想到了肆半雨。
李十五同樣抬頭一望,這些身披黑甲之人他從前見過,在濁獄之時,就是這些人捉拿修行觀音法之人,他甚至還用紙人羿天術射死三位。
“兩位,這是怎么了?”,云龍子手中祟扇輕搖,神色依舊輕愉,畢竟他不知曉‘肉果’一事。
李十五聳肩攤手:“世間諸多紛擾,從未停歇,如大浪一波未停又起一波,李某此去遙山境歸來,有些乏了!”
千丈高空,出現(xiàn)的黑甲持槍身影愈發(fā)多了起來,他們氣息兇惡凜然,匯聚在一起宛若煞氣洪流,令人一陣心驚膽顫。
為首者從天而落,俯身一禮:“還請前輩,為我等大開方便之門!”
“砰”一道聲響。
一座石殿大門朝著兩邊應聲而來,莫悶心出現(xiàn)在殿門外,依舊是故作風情搖曳,抬眸朝著那為首黑甲人望去。
笑道:“這位小黑哥,通往濁獄之門,可是需要功德錢的,一直以來皆是這個理兒,皆是那個價!”
“我等自然知曉!”,黑甲人頭顱微微低著,嗓音如生銹鐵器摩擦,“不過‘門’開辟出來的門戶,永遠是最省力且快捷,按規(guī)矩來便是?!?/p>
莫悶心點頭:“知道就好!”
“既然如此,橫一百零八,豎一百二十一,那一座青銅門戶可前往濁獄……”
望著這一幕幕,李十五只是捏著下巴,盯著那處青銅門不停瞅著,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見此。
鳴泉凝重一聲:“李十五,你不用記哪座門,沒用的!”
他望著千丈天穹之中那密密麻麻,排列尤為齊整青銅門戶道:“門島上方之‘門’,如今兩萬三千二百座,且數(shù)目依舊在持續(xù)增加著?!?/p>
“選擇進入這些門戶,除了能抵達人山各‘境’之外,說不定還能通往一些奇奇怪怪之地,一旦進去極有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p>
“所以乘風郎需做三件事,認門,馭船,守約!”
“最關鍵是,這些門戶排列組合順序每一天都會打亂,我等使用時,需要重新對照辨認?!?/p>
“當然,通往一些特殊之地門戶我等是辨認不出來的,只能認出一些通往人山各‘境’的尋常門戶?!?/p>
妖歌驚道:“這里規(guī)矩如此之多?”
鳴泉搖頭:“每一條規(guī)矩的誕生,都是有其道理的,說不定就是某種血淋淋教訓?!?/p>
云龍子又是嗤笑一聲:“上次守山之戰(zhàn),我前往濁獄時就沒走這些門!”
鳴泉側目:“那你如何去的?”
云公子目光一斂,隨口回道:“我娘有客上門,那人送我一張黃符,催動即可。”
鳴泉“你很得意?”
云龍子:“你娘是妓!”
“你……”
也是這時,一位位黑甲人有序進入門戶之中,僅是片刻,就已被全部吞沒進去,僅留一些殘余氣息依舊彌漫這方天地之間。
“李……李十五,能否借我個東西?”,鳴泉語氣尤為誠懇,又是鄭重行了一禮。
“什么?”
“我記得無叟商人賈咚西,給過你一枚令牌!”
“呵,你想找他做買賣?”
“我心系之人仍在濁獄,拖不得了,想必你就是因賈咚西偷渡來到山上的吧!”
“拿去!”,李十五隨手丟出一物,頭也不回就走。
云龍子嘖嘖笑了一聲:“那賈小胖可是‘子孫沒福,祖宗沒香’,等著被宰吧!”
妖歌皺眉道:“小胖,那大胖是誰?”
云龍子同樣轉身離去,隨口道:“不可思之地和你站在一起的,頭戴紅色高帽那個,好像叫什么胖嬰,他是大胖……”
妖歌點了點頭,忙追了上去,眉間愁緒濃郁如水:“善蓮,濁獄鎮(zhèn)獄官他們……”
李十五眉眼間神色舒展,悠哉悠哉道:“區(qū)區(qū)濁獄之民,關我何事?我如今可是人山之良民,那些則是濁獄之被遺棄之刁民,該站在哪邊李某會不清楚?”
妖歌頓下腳步,深深望著那道袍如墨背影:“善蓮,你越來越善了!”
云龍子:“……”
他回頭怒目而對:“姓妖的,你他娘的現(xiàn)在理由都不用找補了嗎?張口就是‘善’,他到底哪里‘善’了?”
妖歌搖頭:“我只是并未窺見善蓮真意罷了,但想來,他本意肯定是善的!”
片刻之后。
妖歌,鳴泉皆已離去。
兩人都通過各自辦法,重回濁獄之中。
一座石屋前,李十五,云龍子并排而立。
“嘖,這鳴泉看著倒是個性情中人,竟然為了一個女人去尋那奸商!”,云龍子莫名嘆了一聲。
李十五尾音一揚,饒有深意道:“性情?”
“他如今的名字,或是用得這張臉,都極有可能是假的,像他這種所謂的‘卦修’,身上就像是遮了層霧似的,誰知道整日里到底在琢磨些什么?”
“畢竟不是那個人……我有一卦,與你八字不合!”
接著又道:“你若是想當乘風郎,就去北向第一座石殿之中,那里有一個缺了雙門牙老頭兒,他若是在煉丹,你直接將他丹爐推翻即可,以他性情保證讓你當上乘風郎!”
說罷。
轉身進入石屋之中,隨之沉悶一聲,石門被重重關上。
“呼!”,李十五長松口氣。
而后一雙眸子漠然無比,似冬日暖陽下未融化之寒冰,他很是熟絡的,取出八面黃銅鏡子立在自已周遭,上面或是卦著銅錢,或是一些腿骨制品。
接著一把柴刀出現(xiàn)在他手中。
隨著一道血光涌現(xiàn),他再次將自已一顆人頭斬了下來。
再然后,他在自已頸部割下一道碗口大小人皮。
以腹音沉聲道了一句:“三尸法是假的?我不信!”
此時的他,赫然在重修灰霧之中的三尸之法,口中開始念叨那種不成語調古老經文,一遍接著一遍,宛若瘋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