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他又退開幾步,朝著垃圾桶里吐了一口血沫。
血沫里,有一粒玻璃渣。
他臉色一變,手里的碗一傾斜,底下的玻璃渣也露出來了。
“這是什么!”謝臨州厲聲質(zhì)問。
客廳里頓時吵鬧起來。
袁凝露趕緊去看謝臨州的情況,著急問道,“怎么還流血了?我看看,有沒有傷到哪里?”
謝臨州滿臉怒氣。
他視線陰翳的看向?qū)γ嫘奶摰母饗?,“湯里的玻璃渣是怎么回事??/p>
葛媽到底是老油條了,故作疑惑,“這,這……湯里怎么會有玻璃渣呢?”
溫姒也跟著演戲。
假裝腿軟朝后退了幾步,“玻璃渣……這吃進(jìn)去,不得劃破了喉嚨?”
她抓住謝臨州的胳膊,關(guān)心道,“你咽下去了嗎?沒事吧?”
謝臨州陰翳的臉色稍微緩和,“沒有?!?/p>
袁凝露聞言松口氣,回頭瞪了葛媽一眼。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
她替葛媽扭轉(zhuǎn)局面,“葛媽估計是糊涂了,不小心打碎了什么東西,掉在了姜湯里,沒有發(fā)現(xiàn)罷了?!?/p>
葛媽急忙附和,“對不起啊少爺,我不是故意的,今天溫小姐推了我,我腦子昏昏沉沉的,就……”
謝臨州砰的一聲放下碗。
他怒斥,“做了這么多年了,還犯這么低級的錯誤嗎?”
葛媽能屈能伸,當(dāng)即就跪下來,哽咽道,“少爺,我真不是故意的?!?/p>
她年紀(jì)大了,一跪下,幾乎是解決了一半的問題。
但謝臨州對這種人,向來沒有憐憫之心。
他只是看在袁凝露的面上,冷冷道,“媽,她交給你處理。”
說完,謝臨州將沉默的溫姒拉到懷里,檢查她的嘴,“你傷到了嗎?”
溫姒搖搖頭。
“我就只喝了一小口。”
她扮演著柔弱懂事的角色,像模像樣的。
袁凝露的臉色不好看,但又不能強(qiáng)行把他們拉開。
跪在地上的葛媽眼睛一閃,突然開口,“溫小姐,不會是你故意的吧?”
此話一出,客廳里的空氣再次凝固。
溫姒不解,“葛媽,你為什么這么說?”
葛媽聲淚俱下,“你看不慣我這個老太婆,白天把我推到池子里,你覺得不解氣,所以晚上你就偷偷往湯里加玻璃渣來陷害我。”
溫姒,“……”
她要不是不方便,都恨不得給這個葛媽拍手叫好。
這不純純老戲骨么!
葛媽抹眼淚,“我不討喜我認(rèn)了,可你看不慣我,你沖我來就是了,你干嘛要把湯給少爺喝呢,萬一真?zhèn)搅松贍斣趺崔k?”
旁邊的袁凝露馬上就接上了話。
“難怪你剛才死活不喝這個湯,感情是等著臨州回來想害死他!”
溫姒不慌不忙地融入其中,眼眶紅紅道,“可湯明明是葛媽親自端過來的?!?/p>
“誰知道是不是你早就藏好了玻璃渣,趁人不注意丟進(jìn)去的?”
溫姒緊抿著唇,滿眼淚水望著謝臨州。
“你也懷疑我嗎?”
她想再多流點(diǎn)淚水把戲演得更充足,但情緒不夠,怎么都哭不出來。
沒辦法,溫姒只能物理催淚。
她藏在背后的手狠狠擰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那勁兒大得,她一下子就哭出來了,甚至疼得抽泣了一聲。
謝臨州還沒見她哭成這樣過。
心里一軟,將人摟在懷里,“我相信你,這件事我會處理好。”
溫姒繼續(xù)演,靠在他胸膛啜泣,“他們都不喜歡我,我還是回去吧,我們可以分開,但是你千萬不要因?yàn)槲矣绊懥四銈兡缸拥母星??!?/p>
袁凝露,“……”
葛媽,“……”
以前沒見你這么會演,小碧池!
謝長林見他們嘰嘰喳喳的,不耐煩的拍桌子,“一點(diǎn)小事吵成這樣,煩不煩!”
葛媽怕引火燒身,不敢作妖了,乖乖爬起來退到一旁。
謝長林撐著桌子站起來。
他疾言厲色,“你們兄弟倆現(xiàn)在去書房,我有話說?!?/p>
袁凝露上前攙住他,“長林,吃了飯再說吧?”
謝長林推開她。
“別插嘴!”
剛吃了藥的身體沒那么虛,謝長林率先走在前面。
書房門關(guān)上。
客廳里就留下幾個女人,袁凝露也不裝了,冷眼看著溫姒,“離婚后你進(jìn)步不小啊,難怪臨州愿意把你留在這?!?/p>
溫姒擦去眼淚,故作好心,“伯母,下次不要這么糊涂了,玻璃渣如果真的刺破了喉嚨,事情可不小?!?/p>
袁凝露臉色微變。
溫姒坐在一邊兒,揉著自己昏昏沉沉的腦袋。
突然,書房那邊傳來了激烈的咒罵聲。